付红英面含怒气,质问道:“陆同志,你怎么说?”

    陆卫城瞧着江月华手腕上崭新的手表,眉头皱成川字,低沉压抑的声音带着质问:“江月华,手表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这不是他买的,江家更不可能给江月华买这么贵重的手表。

    那这表是哪儿来的?

    可江月华低着头,仿佛没听见他的问话,不发一言,俨然默认的态度。

    “证据确凿,还问什么啊?她不也默认了吗!”

    一瞬间,羞臊、窘迫、耻辱……齐刷刷涌上来,陆卫城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搧了几巴掌,又把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踩。

    别提多难堪了。

    捉贼捉赃,手表就戴在江月华的手上,除了认错道歉,还能说什么?

    陆卫城后背绷直,对着付红英郑重鞠了一躬,开口的声音艰涩沙哑:“嫂子,实在对不起,是我管教不周,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,嫂子你看要怎么赔偿,我一分不少赔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赔偿?陆副团长说的轻巧,这种偷人贼不送她去监狱蹲号子,难道继续留着损害集体利益?”

    三角眼妇女咄咄逼人:“还是说,陆副团长就是故意纵容自己老婆,挨个占大家便宜?侵占咱社会主义公共财产?”

    “就是就是。”

    “也没少占我家便宜呢。”

    有人跟着附和起来。

    三角眼妇女更是不屑的讥讽:“都二十多了还不懂规矩?我家小子三岁时就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了。”

    陆卫城面色铁青,嘴角绷的紧紧的,十指蜷缩,心中羞愤难抑,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他活了二十七年,就没这么丢人过!

    可眼下他丢人事小,偷东西被判刑坐牢事大。

    他是想离婚,但也没想让她去坐牢。

    “春秀,别乱说话。”

    付红英蹙眉,不赞同的看她一眼:“我相信陆同志的人品,既然手表找到了,我拿回去就行。”

    心里忍不住可惜,陆卫城这种能力出众,前途大好的优秀人才,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老婆?

    毁了名声还算轻的,耽误了前途,那才致命呢。

    付红英目光复杂:“陆同志,这一次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追究,但这种事如果再有下一次,别人未必不追责。”

    陆卫城脸色更加难看,既尴尬又窘迫,还只能强撑着,言辞恳切的道谢:“谢谢嫂子。”

    李春秀本不想这么放过江月华,那也太便宜这泼妇了。

    可付红英都发话了,她再不乐意也得忍着,只能等以后再找机会了。

    “拿来吧你。”

    说着就粗鲁的去抢手表。

    缓过神儿的江月华一把拍开她:“别动手动脚,手表是我自己的。”

    她已经被迫接受、消化了自己穿到82年的事实。

    穿回去是不大可能了,估计尸体都烧成灰了。

    可眼下这处境,实在是让人头秃抓狂。

    李春秀捂着被打麻的手,瞪大眼,失态的尖叫:“江月华,人赃并获你还敢狡辩打人!红英嫂子,咱们去告诉军首长,把她赶出大院!”

    “江月华!”

    陆卫城额上青筋直跳,沉声喝道:“把东西还回去,立刻道歉!”

    江月华站起来,没理会他,看向付红英:“这是我的手表,我自己买的,你找错人了。”

    不等付红英开口,李春秀嘲讽道:“你当我们是傻子呢?你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,哪儿来的钱能买得起一百多块的梅花牌手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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