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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卖鱼桥横跨于运河之上,照理说皇帝的御舟只会从桥下穿过,直奔香积寺码头,不会在这里停留。

    但天子心意,谁说的准呢?

    万一官家一时兴起,想要停船上岸,与民同乐一番呢?

    哪怕这只是万一的可能,那么对于这种可能就得做好预案。

    所以贵人出行,人们看到的只是他出现的那一刻、那一地。

    前前后后、内内外外,却不知道有多少人,暗中做了多少事。

    从桥边到桥面,从桥面两端的路面,凡有坑洼处,全都用黄土垫平、夯实了。

    如果官家兴致来了,于此登岸乘车,务必得保证皇帝的御辇四平八稳,没有丝毫颠簸。

    路边备好了水桶和喷壶,在皇帝御舟抵达上一站时,这里就得开始“泼水”。

    所谓泼水,就是用带莲房状喷头的喷壶把地面湿润一下,免得有风刮起灰尘,迷了皇帝老爷的眼睛。

    这就是“黄土垫道、净水泼街”了。

    杨沅赶到时,清道司的杂役正在垫平坑洼、夯实路面。

    杨沅亮出腰牌,又向清道司的人又询问了一下情况。

    由于皇帝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上元节出巡,所以各种预案早就完善了。

    不仅清洁路面早有定制,就算皇帝一旦在此登岸,如何迅速隔离百姓,如何有条不紊地撤至外围,如何和皇帝的内卫、侍卫进行换防,都有详细预案。

    杨沅听了一遭,放下心来,叫他们自去用心做事。

    杨沅去桥头的茶摊要了壶热茶,坐在那儿有滋有味地喝起茶来,顺道儿还和那位三旬上下,身材墩实、貌相憨厚的摊主唠起了家常。

    杨沅东问西问的,那摊主对于小民生活还没他熟悉,实在编不下去了,只好讪讪地亮出腰牌。

    他苦笑地对杨沅道:“卑职实为此处军巡铺的押铺,并非卖茶的。上官所询,卑职也说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军巡铺的押铺官在此冒充茶摊摊主,与民同乐嘛,老规矩了,了解。

    杨沅一笑,也就不再问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下午,未时末,慈眉善目的静海和尚找到了班荆馆驿丞陆文翰和馆伴使于吉光。

    “老僧作为日本国代表,此来大宋一月有余,承蒙诸君不辞辛劳殷勤款待。”

    静海和尚笑容可掬地道:“明天一早,我们就要离开了。

    临行之际,准备了一点小小礼物,赠送给班荆馆上下所有人。

    还请两位召集所属,老僧要把心意亲手赠予他们。”

    陆文翰和于吉光自然连声推辞。

    静海和尚笑道:“不过是些不值几个钱的小礼品,只是聊表老僧的谢意。

    陆驿丞、于馆伴,你就莫要再推辞了。”

    陆文翰和于吉光见推辞不得,便把班荆馆里的人都喊了来。

    早有几个使团中人带了几口大箱子到厅里,静海和尚和吉田政厅官逐一赠送礼物,鞠躬道谢。

    那些驿卒和国信所的执行兴高采烈地排队领取礼物。

    大楚接过礼物,包装倒挺精美,只是轻飘飘的,心中便有些不喜。

    从前边退下来,还没完全离开日本使团人的视线,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装。

    一柄带着香气的竹骨折扇、一方绣着青竹的丝制手帕。

    大楚见了脸色便是一垮,真他娘的小气,好不容易送回礼物,一点也不实惠,还不如直接送我一个热气腾腾的肘子……

    趁着静海和尚与吉田政厅官在班荆馆前边的会客馆内逐一赠送礼物、鞠躬道谢,柳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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