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变乱一起,他便充分展现了一位宰相处变不惊的雍容气度,十分的沉着冷静。
待杀手突然撤退,秦桧就知道,大事成矣。
他强抑着惊喜,迅速从隐蔽处出来,先找到沈该,又找到了万俟卨和兵部、礼部两位尚书。
一时来不及找齐其他几位尚书,便拉着他们去找官家。
他要让这些大臣们亲眼看到官家已死,才好顺势推动下一步计划:立储。
只是,他领着几位大臣刚要往前殿走,就看到木恩急急走来,登上了大雄宝殿。
秦桧知道,武将之中,官家最信任的有两人,一个是杨存中,一个就是木恩。
杨存中是赵构未发迹时的保镖头子,木恩当时是赵构的亲兵。
如今木恩身为皇城使,他不守在官家身边,却急急来找普安郡王赵瑗,其意不言自喻。
显然,官家怕是不成了,而木恩想要拥立赵瑗,他和普安郡王本来走的就近,这也不是什么秘密。
秦桧马上领着几位大臣追了上来。
秦桧盯着赵瑗和木恩,冷冷地道:“大王,不知官家如今情形如何了?”
赵瑗拱手道:““秦相、沈相,诸公,官家为歹人所伤,又受了惊吓,如今已经由禁军护送着回宫去了,小王正欲进宫探望。”
秦桧霜眉一皱,沉声道:“大王意欲深夜入宫,可有陛下的诏命?”
赵瑗闻言顿时一窒,不禁看向旁边的木恩。
木恩迟疑了一下,却没有说话。
他倒是有意假传官家口谕,可是对于皇权的敬畏早已深入他的骨髓。
这个心防不破,要他假传圣旨,他哪敢开口。
二人只是稍一犹豫间,秦桧便已沉下了脸色,冷冷地道:“大王,这不合朝廷体制。”
别说赵构直到如今都没册封两个皇养子为皇子,以至于赵瑗和赵璩现在也只是郡王,而非亲王。
就算他们俩是赵构的亲儿子,未奉诏也不得入宫。
尤其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,就是皇太子都不行。
皇太子是朝廷正式确立,早已诏告天下的合法继承人,那也只能等着宫中传出消息,否则不能进宫。
你要是急着做皇帝,进了皇宫弑君怎么办?
秦桧又把冷冽的目光转向木恩,沉声道:“木提举,老夫和沈公是当朝宰相,万公是副相,秦熺是枢相。
还有礼部曲尚书、兵部程尚书,皆为朝廷重臣。事关社稷,你现在明明白白告诉我等,官家伤情究竟如何?”
木恩一身武功,别说出拳了,他只消用铁袖功一抽,估计都能把孱弱的秦桧抽成两截。
可是被秦桧这样一问,他额头的汗水都沁了出来。
要他一个内卫头子,向两位宰相、一位副相、一位枢相,还有礼部、兵部两位尚书当面撒谎,这个压力太大了。
赵瑗见状,忙为木恩解围道:“木提举正和小王说及此事,官家受了伤,正护送回宫救治,相信官家吉人天相,定能转危为安。”
“哦?”秦桧沉声道:“那么官家临行时,对臣等可有交代?”
赵瑗稍一迟疑,实话实说道:“官家伤重,被送回宫时已然昏迷不醒,不曾留下交代。”
秦桧霍然转身,对沈该等人道:“诸公,天子如今生死未卜,恐怕会流言四起,京师动荡。
吾等为国之重臣,岂敢不以天下为重。
吾意,与沈公和枢密使秦熺、兵部尚书程真联名调兵,封锁全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