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书听了不禁腹诽,三天前我们就把判文呈递宫中了啊,现在你又问。

    官家你那么在乎的一桩案子,你是真没看到么?

    吴书便欠身道:“臣等已然查的明白,判书亦已递交宫中,想是还未呈递到御前。”

    赵璩忍了忍哈欠,眼泪汪汪地道:“直接说结果吧!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吴书顿了一顿,肃然道:“岳飞一案,所列诸般罪名,均无一桩实据。岳飞,是含冤而死!”

    金殿上,顿时再度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忽然,赵璩道:“岳飞,是在大理寺被处死的吧?”

    吴书沉声道:“是!但……当时三法司审理此案,主导者为御史台!”

    当时,大理寺一连几任主审官,反复审问,发现根本没有实据,宁可自己被贬官也不敢按照秦桧授意判其死罪。

    最后正是御史台接手,由他们主导,判决了此案。

    赵瑗沉声道:“时任御史中丞的是谁?”

    大理寺卿吴书和御史中丞隋肖峰均讷讷不敢言。

    万俟卨唇角微微翘起一抹讥诮的笑意。

    御史中丞是谁?

    当然是我啊!

    可那又怎样呢?

    没有秦桧授意,我判得了他吗?

    没有赵构点头,我杀得了他吗?

    现在,一切的罪过,却要让我来背?

    万俟卨缓缓走到御阶前,除下乌纱帽,露出一头花白的头发,缓缓跪倒:“臣万俟卨,时任御史中丞一职。”

    赵瑗冷冷地道:“万俟卨停职待勘,退下吧!”

    万俟卨依旧带着似乎自嘲又似乎在嘲开他人的眼神儿,默默地叩了一个头,站起身来,从文武两班朝臣中间,垂着大袖,缓缓地退向殿外。

    那顶乌纱,就遗留在丹陛之下,与他越来越远。

    我会回来的!

    我一定会回来的!

    万俟卨暗暗地想着,退到大殿门口,袍袖一甩,转身而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沈该清咳一声,再度出班。

    万俟卨被弹劾待勘了,现在他就是唯一的宰相。

    他就要承担起宰相的责任来,绝不能任由杨沅胡来,怂恿官家铸下大错。

    川陕陈兵防御,无妨。

    江淮演兵操练,也无妨。

    但出动水师,虽然是以剿匪为名义,可是一旦与金国水师碰上,双方太容易发生磨擦,既而大打出手了。

    一旦事态发展到那一步,便不可控了。

    但他刚刚迈出一步,御案之后,赵瑗便是一声长叹。

    “台谏在时,遇大奸居位,当奋笔而弹,不避亲嫌。岳飞蒙冤时,朕的台谏官们,做到了吗?”

    好吧,官家还有话说……

    沈该又默默地站回了班中。

    赵瑗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:“立乎殿陛之间,与天子争是非者,台谏也!

    我大宋把宇文虚中百余口亲人送往金国的时候,台谏官们在哪儿呢?”

    赵瑗冷笑一声,语含讥诮地道:“近来金军耀武于蔡州,朝廷则为岳飞昭雪。

    内有大事,不见台谏。外有大事,亦不见台谏。众卿可知,朕的台谏官们在做什么吗?”

    赵瑗一拍御案,振声道:“他们这些本应系天下之事、任天下之责的台谏官们,在弹劾杨沅和同僚因为一个女人斗殴,在弹劾杨沅与一对干娘义女来往密切!”

    副皇帝阁下“嗤”地一声冷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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