肯背着不近人情的名头,也要和前任死磕。

    而晏丁的亏空数额其实并不巨大。

    乔贞听罢缘由便松了口气,说道:“其实晏监州做事一向谨慎,只是他身体不好,经常需要告假歇养。

    厅里事务多由属吏们操办,那些胥吏们办事,就不那么讲规矩了,导致账实不清,也就在所难免。”

    杨沅道:“这件事,刘监州方才对下官说过了。官场惯例如此,下官也不会独立特行。

    只是想必诸位也都清楚,下官受声名所累,就算相公们现在也是看着我的,下官岂敢遗人把柄啊。”

    晏丁听了便有些懊恼。

    其实屁股不太干净的前任,自家事自己知,都会在交接之前先和继任者私下沟通一番。

    继任官认这笔账,那样最好。

    继任官嫌“饥荒”太严重不肯全认下来,那他肯让多少,前任补足差额也就是了。

    只是晏丁是被杨沅顶了位子,而不是正常到任的迁调,心中难免有气。

    尤其是他去的又是国子监,他这种半路出家的学政官,去了那里是做不了教授的,顶多做个内务官,算是半养老了,他就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。

    要是他提前去找杨沅商量,二人核计一个体面的主意出来,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般地步。

    “不粘锅”乔贞一听,本能地划起了“云手”。

    “杨监州殿试奏对《请雪岳飞之冤》,轰动朝野。《析金人南下书》也是尽人皆知。

    相公们确实都在看着,风头上可是容不得半点马虎。

    晏监州任职勤勉,以致积劳成疾,这两年来时常带病做事,有时撑不住就得居家歇养。

    将一应细务交予属吏去做,导致账目不清,也是情有可原……”

    乔贞的“云手”使得是出神入化,“左搬捶”、“右搬捶”,不知所谓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宋押司明显拔高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。

    “张监州,晏监州和杨监州正在‘交盘’,恐怕还得有一阵儿功夫才能了事,要不然您各位等会儿再来?”

    签押房院落的大门口,又传来了张宓的声音:“‘交盘’而已,又不是什么紧要大事。

    让我们这么多人先各自散去?像话么,大家便进去等着又有何不可。”

    房间里乔贞听到这话,马上道:“好在缺口不大,而且并非私人取用。

    只是本府上任不久,不太了解临安府对该类事务处理的办法。

    刘监州,你是临安府老人了,或可帮着晏、杨两位参详个办法,本府先去抵挡一下他们!”

    乔贞说罢就闪了出去。

    张宓领着许多幕职官、曹官,正不悦地推开挡路的宋押司,走进院儿里来。

    乔贞往廊下一站,一瞧进来的众官员大包小裹的带着礼物,便笑吟吟道:

    “晏监州做事一向认真,正和杨监州逐笔核对账目呢。

    我看再有一柱香的功夫,应该也就差不多了。咱们就不要打搅他们了,先到这屋坐吧。”

    乔贞说着,便向厢房走去。

    一院子官员见乔府尹已经走过去了,也只好跟了过去。

    这些人是来“送故”的。

    官员交替,叫做“送故迎新”。

    虽然说起来是“送故”在前,但实际上却是要先“迎新”,然后和新官一起“送故”。

    今儿一早,乔府尹“排衙”迎接杨沅,典礼已毕,这“迎新”就算结束了。

    “迎新”和“送故”不同。

    “迎新”主要是得够热情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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