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上的湿巾,这下可算是双喜临门了。

    杨沅也不看那回文,便笑道:“大理寺这一遭判的倒是够快。”

    卢承泽道:“咱们都察院如今风头甚劲,大理寺那边自然也不想被咱们比了下去。

    再者,马上就是上元长假,许多衙门不上值或是人手不全的,他们自然也会着急。”

    杨沅叹息道:“只是上元佳节在即,斩立决是不可能了,不能为了他一人,扫了全天下的兴,还要容他在牢中苟活几日。”

    卢承泽一呆,讶然道:“斩立决?杨佥宪,你想什么呢,张宓不是死罪啊。”

    杨沅一愣,道:“连杀两人,一妇人,一幼童,如此恶贯满盈之人,竟然不是死罪?”

    卢承泽道:“那妇人是他的儿媳,幼童是他的骨肉,杀的不是外人。

    囿于孝道大礼,父杀子和子杀父,那罪责是完全不同的。

    再者,朝廷不杀士大夫,此乃祖制……”

    杨沅气冲斗牛,立即截口打断卢承泽的话道:“大理寺对张宓的判决究竟如何?”

    卢承泽道:“贬送新州(今广东新兴)管制。”

    编管是宋朝惩罚犯人的一种方式,将犯官编入地方户籍,由地方官吏加以管束。

    被编管的官员通常有两种结果,一种是朝里有人,上下打点一番,那就只是被贬去地方,帮着地方官做些文教方面的事情,实际上是个不带官职的管,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另一种就是朝里无人,甚至有仇人,那日子就过得比较苦了。

    但也只是比较清苦,当地官员轻易也是不愿被编管的犯官,在他管理之下出了人命的。

    杨沅听罢,惊愕地瞪大了眼睛:“张宓强占儿媳,有悖人伦。再害其人,杀其子,两条人命在身,就只是判了个编管?”

    卢承泽耐心解释道:“不杀士大夫乃是祖制。再者,张宓杀的不是外人。而且究系张宓逼奸,还是高素莹与他主动勾搭成奸,此亦成谜,不可辨证。有鉴于此……”

    杨沅冷笑道:“祖制?勒石三诫是吗?谁看到了?”

    在骆听夏成为保龙殿主之后,杨沅和他的来往就少了,因为做为皇帝安全最后一道防线的负责人,与外臣过从甚密的话,对彼此都不是好事。

    不过,杨沅在御龙直的时候,可是和骆听夏又有过交流的。出于好奇,他也向骆听夏求证过,根本就没有什么太祖石碑,那完全是民间传言。

    杨沅又道:“杀的不是外人,杀的就不是人了?岂有此理!”

    他从桌上一把抄起卢承泽拿来的大理寺咨文。

    大理寺在案件审理清楚之后,还会把判决结果送至都察院进行监督审核,这是都察院的监督权利。

    都察院照准批复,此案才正式谳定。否则,就会发付回去,要求重审。

    杨沅提起笔来,便在大理寺送来的判决书上写下了四个大字:“发回重审!”

    卢承泽歪头看向杨沅的大字,嗯,其字形神韵,不及于我多矣,状元公也有不如我卢探花的地方嘛!

    等等!发回重审?需要这么刚的吗?

    卢承泽犹豫了一下,好言劝说道:“杨佥宪,大理寺是依律断案,纵然发回重审,只怕还是一样的结果。

    实不相瞒,因为究系高素莹主动和奸,还是被张宓逼奸尚且存疑,大理寺中原还有官员认为应该慎刑,处治再轻一些的。

    这,已经是从重了,如果咱们触怒了大理寺,结果依旧如此还则罢了,就怕……还不如一审结果,到时杨佥宪面上须不好看。”

    杨沅一愣,看向卢承泽。

    卢承泽诚恳地道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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