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衰。岂复有不肖之念?

    最后强令阿张夫妻离婚,阿张杖责十五大板,发配军营作为役妇。

    蒋九杖责六十,回家继续侍奉父亲,再有不孝举动,绞杀。

    滕寺正用这个案子举例,是因为张宓案中,涉及到的张宓与高氏的私情,现在就是一笔糊涂账。

    当初究竟是张宓用强了,还是两人合奸,现在说不清。

    毕竟高氏当时没有举告,就和阿张当时隐忍下来,只与丈夫搬家是一个道理。

    之后你再拿此事说事儿,如何能够证明你是诬告?

    而用强与私通,那罪由起源不同,便会影响到后续的惩罚力度。

    另一个案例就是用来辩解为何不判张宓死刑了。

    滕寺正所举的第二个案例,大体就是:一个寡妇与道人通奸,嫌弃儿子碍事,就想伙同道人杀死儿子,但道士拒绝了。

    因为列朝列代,对于父母杀害子女,虽然刑罚严宽不一,但没有一例是判死刑的,很多朝代甚至不予处罚。

    可那个道人没有为人父母的特权啊,他若帮忙动手,一旦事发岂不是死罪?

    所以他给那寡妇出了个主意,让她去举告儿子不孝。

    不孝是死罪,哪怕只是骂了母亲一句也是死罪,这样就能借国法的刀杀掉她儿子了。

    那寡妇听了就去官府报案说儿子不孝,问题是她这个儿子太孝顺了,在乡邻之间的口碑极好。

    而且那个寡妇与那道人的丑事,很多乡邻都知道,大家为这个儿子鸣不平,纷纷告上官府。

    官府这才没有枉杀孝子,调查清楚后,杖毙了出主意的道士,至于那个想杀孝子的母亲,严辞责训一番,让她儿子领回家好生奉养,以尽孝道去了。

    请注意,在这整个过程中,那个儿子都是知道母亲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的事情的。

    但是限于亲亲相隐的孝道原则,他一直没有声张,也无法出面制止。

    在母亲诬告他不孝,想借助国法杀他的时候,他依旧不说出母亲的丑事,只是流泪认罪。

    要不是乡亲邻里们实在看不过去,跳出来主持公道,他就死定了。

    也因此,他受到了官府的表彰,认为他是真正完美尽了孝道的一个大孝子,把他的事迹写入了县志。

    那么现在再回到张宓案,张宓案中,高氏是张宓的儿媳,是父子关系。幼童是张宓的私生子,也是父子关系。

    所以张宓杀了他们,虽然有罪,当罚,但因为是“父杀子”,所以不能判死罪,否则就是破坏了孝道。

    赵少卿和滕寺正也很聪明,没有把“不杀士大夫”当成理由公开说出来。

    因为“不杀士大夫”只是在一代代士大夫们的不懈努力之下,在朝廷上形成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。

    你翻遍大宋的所有律法,都绝对找不出一条正式列入律法当中的“不杀士大夫”这样的法律条款。

    这分明就是特权嘛!

    现在这桩案子已经在朝野传遍了,也不知道是谁在不断地向外透露消息。

    今天堂上刚刚辩论的内容,明天就能如实出现在临安小报上,搞的他们很被动。

    以前关起门来问案时,大家都是官对官,还可以堂而皇之地拿“不杀士大夫”这个理由说事儿。

    现在民怨沸腾,朝野关注,这条理由就不好公然拿出来讲了,于是就祭出了更有力度的孝道大旗。

    可是这孝道大旗一竖,就把都察院惹恼了,你这不是耍无赖吗?

    说好了大家拼刺刀的,你动用核武器。

    都察院可是有着三杆本届科举最强笔杆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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