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着向他施了一礼,道:“大王,我等君臣所为,都是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,不是为了个人的快意恩仇。

    如果趁着众大臣措手不及,仓促通过新制,我们固然达到了目的,可是他们回头想来,必然心有不甘,到时或再上书反对,或者阳奉阴违,遗患岂不无穷?

    如今他们的气焰已经被打击下去,而且对士大夫犯法也可以优容……,不,不是优容,那是包庇,本就名不正言不顺。

    他们所谓的祖制,也被这些精于考据的太学生们驳得体无完肤。这个时候,他们心虚的很,再想反驳,理不直气不壮,节外生枝的可能并不大。

    到那时,官家再做出公断,以《皇宋刑统》对我大宋四民一视同仁,便能叫他们心服口服。于国、于君、于民,于新制的推行岂不更好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我是个急性子,恨不得今日事,今日了……”

    赵璩挥了挥袖子,对于杨沅的考虑,他是有些不以为然的。

    不过事已至此,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,便点点头道:“那就先这样吧,我去寻皇兄商议一下。”

    杨沅道:“好,这‘不杀(枉法)士大夫’的所谓祖制,终究还要官家斟酌,最终决断。

    如今大势,下官倒是可以借用一下,下官先回都察院,启动都察院的督察并参与断案之权,趁热打铁,敦促大理寺做出一个上合天心、下合民意的公正裁决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杨沅乘车离开皇宫,沿御道行不多远,路边便有人喊:“司公。”

    杨沅听到声音,便知是樊江在等他,便扬声道:“上来。”

    车子停了一下,轿帘一掀,离开学子队伍后,便满腹疑惑地候在路边的樊江登上了车。

    杨沅向侧边指了指,让他坐下,不等他问,便笑道:“你是在疑惑,即将大功告成之际,我为何突然勒马?”

    樊江拱手道:“正是,学生知道司公必有深意,只是学生愚钝,百思不得其解,所以想请司公解惑。只是其中缘由若不便让学生知道,学生也是不敢动问的。”

    杨沅摇头道:“我原本是打算一鼓作气,鼎定大局的。只是忽然想到一件事颇为不妥,这个原因,对你倒是不必瞒着……”

    杨沅的真正理由,对赵璩是不方便说的。

    不是他不信任赵璩,而是由于赵璩特殊的身份和立场,有些话不适合说给他听。

    但樊江,他就不必有此顾虑了。

    而且,接下来他还要靠樊江去做一些事情,若是樊江知道他的顾虑所在,做事也能更好的拿捏分寸。

    车轮辘辘,渐渐驶入一片喧嚣之中,已经进入御道的闹市区了。

    杨沅道:“你可记得,上一个伏阙上书的人是谁?”

    樊江微微一愣,想了一想,回答道:“太学生陈东?”

    杨沅点了点头,道:“不错,本官原定的计划,琢磨了所有人该有的立场和反应,唯独少算了一人。金殿之上,我突然想起了曾经伏阙上书的陈东,这才临时改变了计划。”

    樊江讷讷地道:“司公,学生……还是不太明白。”

    杨沅摇摇头,道:“陈东和结局如何?”

    樊江恍然,这才明白杨沅在忌讳什么,但他不以为然,他们怎么能和陈东相比呢?

    樊江道:“司公,陈东是因为上书请求天子复李纲官职,罢黜黄潜善、汪伯彦两个庸官,并且一力主战。

    如此种种,有悖于高宗皇帝的心意,因而才遭致杀身之祸。可我们请求撤销对于士大夫违法的优容特权,这对皇帝也是有利的呀。”

    杨沅摇头道:“李纲是臣,黄汪二人也是臣,用谁不用谁,也都是臣。黄汪二臣又不是高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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