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璩一听,目中便闪过一丝憬然。
杨沅道:“下官看这签押,最后是从汤参政手里转过来的?”
“不错!”
“两位宰相为何没有签押。”
“汤参政把奏章递给了沈相,沈相听说事涉造反,立即转来了晋王府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
“你笑个屁啊!”
赵璩没好气地道:“我知道,这帮老东西就是想拿捏我一下,看我如何处置。
不过,现在不是跟他们计较这个的时候,有人造反了,不尽快处理,难免事态扩大。
那些混账东西要如何整治,也得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。”
杨沅想了一想,对赵璩道:“大王想如何处理?”
赵璩道:“按照惯例,应该先派员招抚,若招抚不得,再调兵征剿。
打败他们之后,依其罪孽深浅,或严惩,或招抚……”
杨沅用奇怪的眼神儿看着赵璩,道:“大王,这可不像你一贯的风格啊。”
赵璩叹了口气,道:“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,我又何尝不怒。
只是,我现在是替大哥看家,如果他不在临安的这段时日,我把天下搅和成一个烂摊子,等他回来,我如何交代?”
杨沅道:“所以,大王也想依照成规处治?”
赵璩道:“我如果想按旧例办理,又何必找伱来?我就是心有不甘,不想被这些奸佞小人胁迫,但又不好把握这个度,才找你来商议。”
杨沅想了一想,道:“要论冗官之严重,未尝有如我大宋者。但是冗官,却不是我大宋独有。
曾经有那么一个人,他也遇到过朝中冗官处处的现象。
用他当时的话说就是,十只羊,九个人赶,冗官之弊,一至于斯!”
“十羊九牧?”
赵璩隐约有点印象,不过他不好读书是真的,尤其是枯燥的史书,记不清这是什么朝代的什么具体事儿了。
“所以,他想改变这种人浮于事的情况,他就裁汰冗官了!冗官们当然不服,也是用了各种手段向朝廷施压,最极端的手段,就是造反!”
赵璩明白他在说什么,这个例子举出来,应该是想让自己效仿之。
赵璩便顺着他的话道:“那么,那个人是怎么做的?”
杨沅道:“他把其中带头闹事,嚷嚷造反的一个郡王,赐了毒酒,给了个全尸。
另一个真的带人闹腾起来的,公开处斩。
这个公开,不是在闹市街头,杀给百姓们看。
而是他召集了皇亲国戚、满朝文武吃酒,酒席宴间,当着他们的面,公开处斩。”
不学而有术的鹅王殿下眨了眨眼睛,道:“结果呢?”
杨沅摊摊手道:“结果就是裁汰冗官顺利执行,整个朝廷,所有在籍文武官员,精简之后,只剩下六百四十三人。”
赵璩道:“他是谁?”
杨沅目中带笑,道:“他……和你一样,都是排行老二。他是李二,你是赵二。”
赵璩沉默良久,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道:“那你说,我赵二该怎么办呢,杨二!”
杨沅道:“大臣们既然故意袖手,首相也态度模糊,都希望大王你做给他们看,大王怎么可以让他们失望呢?”
赵璩负着手,来来回回地踱了几步,忽尔停下脚步,道:“本王分遣三路兵马,以三位学士带队火速赶往三地,征抚相济,不从立剿,如何?”
杨沅摇头道:“如果人家从了呢?大王要如何抚之?因为他是冗官,才被裁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