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汉代以前,是不分男监女监的,犯了罪,就是抓起来一关,杂居的。
因此一来,常有女犯遭男犯侵犯。
从汉代开始,就开始分设女监了,男女犯人分开关押。
但当时还是男性狱卒管理犯人,这样一来,侵犯女囚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。
从宋朝开始,朝廷开始设置女性狱卒的职位,这让女囚受到侵犯的风险大大降低了。
柔弱温和之人,是管不了犯人的,这牢里男监也好,女监也罢,关押的人虽然有少数蒙冤者,大部分确实是罪大恶极之人,你不凶悍一些,如何压制他(她)们。
所以,这四个女狱卒,也是膀大腰圆,满脸的横肉,板起脸来时,那副凶相,一点儿也不比男狱卒差。
不过,此时此刻,他们八人却是笑成了一朵花儿,那热情洋溢的劲儿,可亲的很。
监狱是一个比外面的世界更加现实的地方。
他们典狱长对这两个犯人如此恭敬有加,他们就格外地恭驯。
因为在监狱这个相对封闭的所在,典狱长就是天,对犯人如是,对他们来说,也如是。
杨沅笑道:“这囚服不用换的么?”
隗顺升为典狱长才没几天,可他却是在监狱口干了一辈子的人。
之前他是大理寺的狱卒,而且是子继父业,转到临安大狱便升了牢头儿。
狱里的一切弯弯绕儿,没有他不懂的,想要顺利接掌大狱,于他而言自然非常容易。
隗顺便笑道:“侯爷这么说,可是愧煞下官了。囚衣自然不用换的,若是谁来提人,也要先经过下官的,那时再委屈侯爷换上就是了。”
杨沅摇头道:“这样不妥,还是换上吧。”
隗顺道:“侯爷不必担心,这大狱里,上下齐心,断然不会有人出去胡言乱语的。”
旁边那杨姓牢头儿和女牢头儿也是连连称是。
他们在这儿是一干就一辈子,别无所图,图也没用,也就是物质利益上能得些好处。
谁还没有个需要关照的人?
伱今天敢拆别人的台,明天别人就敢拆你的台,这要是卷起来,大家都没好日子过。
隗顺在大理寺干不下去了,就是因为这个原因。
哪怕你做的事,他也认可是正义的,是叫人钦佩的,但你坏了规矩,客观上就是卖了同僚。
所以在这牢里头,确如隗顺所说,大家上下齐心,根本不用担心什么。
杨沅笑道:“倒也不是担心,只是我与玉叶姑娘这身衣裳都是上百贯的,不舍得弄一身褶皱罢了。”
肥玉叶瞄了杨沅一眼,轻轻皱了皱鼻子。
就你……,日进斗金的大财主,还心疼这点小钱?
你确定不是在显摆你的人脉?
不过……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衣裳,她还真有点舍不得。
上边的绣饰,还是她自己绣的呢,那可是超过“陌上花”一等绣师的手艺。
隗顺嘴角抽了抽,这才叫男女狱卒,伺候杨沅和肥玉叶分别去左右厢房更衣。
其实这更衣过程,是要浑身上下仔细搜检一遍的,完事还要用刚打来的冰凉的井水把他们浇个透彻。
但是对这两位,这套手续自然全省了,待二人换了囚衣走出来,又打了个照面。
杨沅看看肥玉叶,换了身粗麻的布衣,胸口一个“囚”字,都撑成了口中有八。
杨沅忍不住笑道:“玉叶姑娘真是丽质天生,哪怕布衣钗裙,依旧天香国色。”
大牢里说这种话,真是大煞风景,怎么着,你还挺喜欢我穿囚服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