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把戒指反戴在手上的,带针的戒面在手掌的内侧,只要拍中,就能刺入杨沅的身体。
杨沅此时还没看清他们要用的偷袭手段,但这并不影响他及时做出反应。
杨沅一低头,枷梏一沉,左边捕快的手正挥在枷梏上,那针尖一下子钉进枷梏,折断了。
杨沅又向右猛地一甩枷梏,粗重枷梏的尖角,重重地磕在了那捕快的脸上,门牙、鼻梁,被磕的稀烂。
“啊~”
那捕快惨叫一声,双手掩向自己的脸,手中那根毒针,一下子拍进了自己肉里。
但是那一磕造成的巨痛,让他根本没有意识到。
杨沅两击结束,就向侧边滑去,把那双手掩面的捕快一屁股撞出了座位,半个身子栽到了车外。
杨沅一边歪身踹向肥玉叶身侧的一名捕快,一面喝道:“避开窗口!”
他们上车时,就被这四名捕快安排在中间对坐,二人脑后正是垂帘的窗口。
当时杨沅也未多想,此时看来,显然是他们有意为之了。
肥玉叶的反应其实比杨沅还要快一些,毕竟她比杨沅更早发现了可疑。
不等杨沅提醒,被冷箭吓出一身冷汗的肥玉叶已经侧身歪倒,两枚银针从她指间一闪而过。
最初想对杨沅动手,却被肥玉叶一脚几乎踹断小腿的那个捕快,登时被两枚银针刺中了眼睛。
他正痛得捂着小腿哀嚎,眼皮是下垂的,那银针就穿过眼皮,钉在了眼球上,登时眼前一片黑暗。
杨沅和肥玉叶入狱时,因为有隗顺在,根本没有人对他们进行检查,所以肥玉叶的护身银针,一直都是带在身上的。
肥玉叶在射瞎那个捕快,肩头撞开另一名捕快的同时,已经让开窗口位置。
这支箭是从肥玉叶那边的窗口射入的,而坐在最内侧的那名捕快,却被杨沅踹在大腿上。
他的身子登时往肥玉叶原本坐着的位置一歪,那枝利箭破窗而入,斜着插进了他的后颈,从咽下冒出了带血的箭尖……
……
大理寺寺正滕藤和皇城司下三指挥使吴一尘带着各自的人,相继赶到了临安府衙。
临安府佥厅大堂已经布设森严,上首三张公案并排陈列。
正上首就是临安府刘通判的位置,右手边是大理寺正滕藤的座位,左边的公案后面则是吴一尘的座位。
北厅大门洞开,却并没有人出入。
被东厅折磨了一宿,忍饥挨打浑身疼痛的樊江和王大少两位主事坐在各自的公案后面,静静地等待着。
他们知道,今天就是反攻的日子了,此前所受的罪,今天都要一一找回来,连本带息算个清楚。
汪通判签押房里,汪紫瑞泡了一杯茶,安静地坐在公案后面。
他也在等,等着今天的会审。
他并不清楚杨沅的布局,但他不相信杨沅至此就只能一味挨打毫无反击之力。
今天他特意赶回府衙,就是要第一时间看个清楚。
杨沅若有反击之力,他不介意赤膊上阵,助他一臂之力。
杨沅若能反败为胜,他更乐意上去把墙推了,把石头砸进井里,一屁股坐到刘黑鲶的脸上去。
晏丁带了几个国子监的学生,也跑到临安府来吃瓜了。
汪紫瑞接的是杨沅的班,张宓垮台之后,也有一个继任者,名叫李净尘。
李通判接的是张宓的位置,张宓原来经管的主要是临安文教方面的事务。
所以现任于国子监的晏丁寻了个由头,说是要找他商量事情,就来了临安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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