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在北国拘了近三十年,人也废了,一吓之下全招了。

    那还用再说什么吗?

    赵璩冷笑连连:“官家,我看今日这场弑君的阴谋,应该用不着查了,把那些与他有所交往的大臣们都抓起来就成了。”

    “胡闹,咳咳!”

    赵瑗轻咳几声,道:“与之有过来往的,未必就是背君卖国之人,还须逐一审查,岂可乱入人罪?”

    魏良臣道:“官家,与……言甚有过交往的官员,虽然未必有罪,但先行拘押,再行调查,还是必要的。”

    赵瑗微微颔首,往眼前的众大臣们扫视了一遍,点将道:“朱倬,此事由你都察院,会同大理寺、刑部办理。”

    事情太大了,一个都察院兜不住,三法司联合办案,那是必须的了。

    “老臣遵旨!”

    朱倬躬身领旨,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此时不在室内,只能他一人领旨了。

    朱倬转身便向外走去,杨沅站在旁边微微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他还以为官家会把这案子交给他办呢。

    哦,对了,我现在是谏议大夫,要离开都察院了。

    赵瑗似乎注意到了杨沅挑眉的动作,毕竟他就站在赵谌的身后。

    赵瑗瞟了他一眼,眸中露出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杨沅就算还在都察院,赵瑗也是不打算将此案交给杨沅办了。

    在法司口浸淫太深,就不好走执政口的路了。

    方才为他裹伤、诊治的时候,小骆就已因为防卫有了疏漏向他请罪了。

    当时小骆就说了,是杨沅在事前发了警示,他才因此加强了一倍的护卫。

    谁料动手者竟是司仪官和朝中大臣,着实防不胜防。

    可若不是因为得到了杨沅示警,官家这一遭就是真的死定了。

    朱倬走出室外,就见四下里尽是皇城司的亲从官,一个个按刀侍立。

    朱倬低声问道:“大臣们都在哪里?”

    此时大臣们已经被带下城楼,引到偏殿歇息去了,把那里临时充作了待漏院一般的存在。

    朱倬听罢,便带人下了城墙,到了那处偏殿。

    朱倬刚一露面,殿里一个个沉默等待的大臣便纷纷迎上来。

    “都御使,陛下怎样了?”

    “汉章兄,陛下可有旨意?”

    朱倬把双手向下压了压,清了清嗓子,沉声道:“与言甚有所来往的人,请站出来。”

    殿里顿时一片静寂,汤参政的脸色已经白的像是一张纸。

    朱倬缓缓地道:“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,彼此不妨留一个体面。

    放心,与之有过来往的未必就有罪,这是陛下特意交代的话。”

    朱倬刚刚说罢,鸿胪寺的宾忠就大叫一声跳了出来,

    他把乌纱一甩,向前一个助跑,狂奔出十余步,把头一低,“砰”地一声,就撞上了一根梁柱。

    偏殿的藻井上,灰尘簌簌而落,洒在了他白花花的脑浆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