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谁喊了一声,宴上顿时乱作一团,大批禁军拿着兵器涌了上来。
进安持剑跃到萧沛面前,冷喝道:“谁敢动手!”
禁军围在四周,一时间似乎真的不敢上来,萧沛盯着元武帝的尸体,丹药他找人试过,怎么可能有毒!
他倏忽猛地抬眼凶狠盯着楚贵妃,“恐怕是楚贵妃的酒有毒!”
“还不快将这毒妇拿下。”萧沛厉喝。
禁军谁都没有动,萧沛凌厉望向谢鹜行,“谢鹜行,愣着干什么!”
谢鹜行平静的好似冷眼旁观,踱步走上前,淡看着惊慌失措的萧沛道:“殿下来前,皇上一直在饮那酒,若是有毒,等不到殿下来。”
萧沛瞳孔凝聚,“你什么意思?我出事,你能好到哪里去。”
看着谢鹜行反身走到楚贵妃身旁,萧沛浑身血液变凉,他和楚贵妃早已勾结在一起!
所有争锋相对,都是做戏给他看,而现在所有的官员都被挡在了禁军之外,或者说是被控制了。
谢鹜行对上萧沛惊惧的双眼,弯了弯唇,启着凉薄的唇吩咐,“拿下!”
所有禁军顿时挥剑一拥而上,混乱间萧沛身旁的羽阳道人被一剑毙命。
看着倒地的羽阳道人,萧沛知道自己中计了,甚至从回京就已经中计,现在羽阳道人死了,他百口莫辩。
进安挥剑斩杀着逼近的禁军,不过多时,身上就已经中了数剑,他杀红了眼,护着萧沛往外退,“殿下快走!走!”
萧沛死死睁大着眼睛,喉间粗重喘气,猛得抽出羽阳道人身上的剑,嘶吼着返身杀出去。
谢鹜行连神色都没有动一下,负手看着逃窜进黑暗中的萧沛,“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第075章
三月, 乍暖还寒。
赵婧凝与母亲楚氏并走在宫道上,萧索的风灌入高耸宫墙间的窄长甬道,直吹的耳朵都鼓鼓做响。
领路在前的内侍半躬着腰回头对两人道:“赵夫人, 赵姑娘您二位受冻了,如今大行皇帝丧期未过, 宫中不能摆轿,马上就能到太后宫中了。”
被称作赵夫人的楚氏乃是楚太后嫡亲的姊妹, 她微笑道:“不妨事。”
“欸。”内侍应着声, 回过身继续带路。
赵婧凝被冷风吹得头疼, 拉了拉头上的兜帽,偏头躲风, 却看到几个人宫人抬着一顶软轿, 停在了一道宫门前。
“那那人怎么能坐轿?”赵婧凝不解地问。
内侍顺着看去,先望了眼轿子,又抬眼看向宫门上“照月楼”三字, 压着声对赵婧凝道:“赵姑娘有所不知, 那里头坐得可是内相。”
元武十八年廿月初三, 天子于西山春狩遭毒害驾崩, 三皇子萧沛嫌疑重大,应交由三司彻查, 然,其拘捕逃窜,弑君杀父,谋逆之心昭然若揭,故, 废其皇子身份,举全城兵力缉拿。
天子崩去,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,天子幼子萧昱顺应继位,一承大统。
新帝年幼,楚太后惧内阁孤臣,敕掌印谢鹜行当朝辅政,百官皆尊其为“内相”。
赵婧凝不明白姨母为何让此人辅政,但当初同样质疑反对的朝臣皆被其用雷霆手段处置,如今朝中大权皆掌握在此人手中,新帝与太后显得如同傀儡。
赵婧凝诧异过后,眼里的疑惑当即就变成了惶恐。
她跟着内侍离开,走了两步又没忍住回头看了眼,恰好轿帘被挑开,有人微低着腰从轿中出来。
赵婧凝一直以为,人人口中奸诈阴戾的内相必然是一个样貌狰狞丑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