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仲九很快从殿外进来,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递给谢鹜行,谢鹜行打开盒子,拈起里头的药,走到顾意菀跟前,掐开她的下颌,把药塞了进去。
动作太快,以至于陈泠来不及反应,见顾意菀已经吞下药,连忙扑过去,抓起她的腕子把脉,“你给她吃了什么?”
谢鹜行没有理会,只低声对仲九吩咐。
陈泠探到顾意菀的脉搏越来越微弱,手足无措的去捧顾意菀的脸,声音里弥满了仓皇,“醒醒,醒醒意菀。”
始终没有回应,他转过头死死盯着谢鹜行,拔高声音喝问:“你给她吃了什么!”
谢鹜行皱起眉。
雾玥被这情况吓了一跳,也急扑过去把手放到顾意菀鼻前,没有呼吸,她急缩回手,没有呼吸了……
皇嫂吃了谢鹜行的药,可怎么可能吃了他的药救就没有呼吸了。
雾玥慌张望向谢鹜行。
谢鹜行这才压着唇角,对陈泠开口,“你再仔细把把脉。”
陈泠闻言颤抖着扶上顾意菀的脉搏,良久,才用颤抖的声音不确定的问:“是息宁丹?”
雾玥急问:“什么是息宁丹。”
“服下之后经脉俱息,如同陷入假死,三日后才能醒来。”陈泠干涩回答着,充血的双眸一直盯着谢鹜行。
谢鹜行接着他的话道:“如今大行皇帝丧期未过,太子妃又是自裁,冲撞冒犯,尸首不可留在宫中,明日起灵送往通州顾家。”
谢鹜行看向仲九,“将太子妃殁了的消息传达到内官监,差人来处理后事。”
“是。”仲九行事利落,很快退出去。
谢鹜行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陈泠道:“你连死都不怕,应当不会舍不得这太医一职罢。”
陈泠震惊于谢鹜行雷厉风行的手段排布,半晌才又一次叩首:“内相大恩,没齿难忘。”
“不必谢咱家,只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。”谢鹜行语调淡淡,而且萧沛如果知道顾意菀的棺木出京,兴许还会自投罗网。
当然,他也有可能乘乱逃走。
陈泠并不知他心中所想,肩头底伏着,对着雾玥又是一叩首。
雾玥手忙脚乱的扶起他,扭头看向顾意菀,在这座皇宫里,皇嫂是活不下去了,离开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
她语无伦次道:“你,你一定要让皇嫂重新振作起来。”
……
太子妃亡故的消息立时在宫中炸响。
雾玥一直跪守在顾意菀棺椁前,不敢离开,更不敢掉以轻心,唯恐出什么意外。
贺兰婠得到消息匆匆赶来,踉跄走进大殿,看着置放在正中央的棺椁,不住淌泪,喃喃道:“怎么会这样的。”
“表姐。”雾玥轻声唤她。
贺兰婠用力擦了把泪,结果越流越多,“怎么好好的会这样。”
雾玥握紧她的手没有说话,如今她不敢告诉表姐真相,只有等皇嫂和陈泠顺利离开京城,一切才算结束。
贵为太子妃,却连丧仪都十分简陋,筹备好一切,就紧由一队扶棺的人马护送着从东华门出宫。
雾玥与贺兰婠得了谢鹜行同意,一同送棺椁到城门处。
已经回暖的天,天空却昏沉的仿佛怎么也推不开,就与雾玥此刻沉压的心情一样。
她站在城墙口,看着扶棺的队伍越来越远,手心攥紧又松开,心中是浓烈的不舍与萧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