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监走到谢鹜行面前,朝积着淤泥的池子抬了抬下巴,“你去把池子里的泥都挑了。”
周围人的目光带着幸灾乐祸,得罪了刘公公能有什么好下场,以后的日子,只怕有的受磨砺。
谢鹜行面不改色的点头,拎了挑桶往池子边去,拖着虚弱的身体,在烈日下一趟趟的来回挑泥。
直到晌午,太监送来了饭食,众人排队去领,轮着谢鹜行,打饭的太监将手里的勺子一丢,“没有了。”
面对故意的针对,谢鹜行也只是默默忍受。
一个坐在廊下吃着饭的太监趁着没人注意,朝谢骛行走去。
谢鹜行在他起身的那刻,就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过去,老实质朴的一张脸。
张合,年十九,兴田人氏,如今也叫仲九。
谢鹜行回忆着名录上的寥寥几字,他记得此人是因为家中穷苦,才入得宫。
“仲五,你拿着。”仲九想将自己没吃的油饼塞给他。
他年长仲五几岁,家中也有个小弟,见他被如此针对,难免于心不忍。
“不必。”谢鹜行没有接,“若是被发现了,你也逃不了责罚。”
仲九还想说什么,见管事看了过来,也只得快步离开。
转身时看他的那一眼,像是再看一个可怜虫。
谢鹜行清浅的嗤了声。
人在苦难的时候,总是愿意看看比自己更可怜的,似乎这样也就觉得甜了。
他想起狼狈跌坐在地的少女,怯生生的小脸,以及悬着泪珠的一双眼儿。
谁说不是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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雾玥坐在无人的游廊下,柔风掠着她鬓边的发丝,一双水眸微眯,惬意自在。
在搞清楚死的是徐福海,而并非是那小太监后,她说不上为什么,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