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也照不到底。
“继续。”谢鹜行淡淡吐字。
合意便将陆步俨送字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。
谢鹜行听完只问,“东西拿来了么?”
合意从袖中拿出卷轴,暗道还好自己拿来了。
谢鹜行丢了手里的帕子,拿过卷轴展开,视线没有情绪的扫过上面的字,“公主怎么说的。”
合意入了照月楼,才发现这差事是真不好做,尤其每日来向大人禀报的时候,他都有一种随时要被迁怒,大难临头的恐惧。
合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,“公主夸赞陆大人文采好,字如其人,极具风骨。”
轻浅的一声嗤笑让合意背脊生凉,眼帘陡然映入火光,一抬眼才看到大人将那副卷轴放在了燃烛之上。
窜起的火舌顷刻卷上纸张,火光愈烧愈烈,将谢鹜行的脸映照的明暗交错,莫测难辨。
他甩手将卷轴扔到地上,不多时就只剩下一堆残烬。
合意盯着那堆残烬想说话又不敢,他都不知道回头公主问起来,该怎么解释才好。
谢鹜行拿起搁在桌上的笔,将那卷轴上的字一字不差的写出来,“拿去重新裱了。”
仲九从屋外进来,与一头冷汗的合意擦肩而过。
“大人,属下有事要禀。”见谢鹜行不作声,仲九便接着把事情说完,等待他的吩咐。
却听谢鹜行开口,“在你看来,我是如何一个人。”
仲九不妨谢鹜行有此一问,以前在监栏院,他自然觉得大人处境艰难卑微,是个可怜人,后来才越发觉得他的深不可测,入西厂直到现在,变得更为沉深不显露山水,行事也……
“阴毒狠辣,不择手段,口蜜腹剑。”
仲九不敢说的话,谢鹜行帮他说了。
确实不是小公主口中的风骨正直之人,谢鹜行似笑非笑的勾唇,眸中淬着寒意,“去把陆步俨给我从头到脚查清楚了。”
*
“公主,公主。”
夏日的午后容易困倦,雾玥靠在贵妃榻上昏昏欲睡中,恍惚间听到有人叫自己,熟悉的感觉让她一下睁开眼。
合意站在几步外,乐呵呵的看着雾玥,“公主,这是皇上刚刚命人送来的荔枝,还用冰冰着哩。”
眼里的水雾散去,雾玥才看清眼前的人不是她以为的那人,微黯的目光晃了一下,“放着吧。”
方才半梦半醒,听到合意叫自己公主,她还以为是谢鹜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