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说话的时候,目光都若有若无的看着神色恹恹的安梅。

    与白大娘子气质有些相似的潘大娘子则端起茶,看着帐外的金明池,喝了一口后,道:

    “嫂嫂,还是别想以前的事好些。”

    “大房和包家犯下如此大事,咱们小房还能在军中任职,已是皇恩浩荡!更是亏欠了别人天大的人情。”

    听到潘大娘子说话,帐子中说话的两人,有些尴尬的笑了笑。

    潘大娘子放下茶盅后,环视了一下家中嫂嫂和儿媳、侄媳们,缓声道:

    “之前嫂嫂们一直问我,等着降罪的那几晚我去哪里了。”

    “现如今倒也能和嫂嫂说一说,我是陪着孙大娘子去了宁远侯府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,又跟着进了皇宫。”

    “没了爵位和圣眷,不论是呼延家的,还是如潘家这般的,咱们几个的娘家,所有的东西可就是摆在砧板上,任人宰割的鱼肉。”

    潘大娘子缓缓的说着,帐子里的众人面色渐渐难看,似乎回到了侯府刚出事不久,头悬利剑的时候。

    潘大娘子继续道:“嫂嫂们猜一猜,是谁想吃鱼肉?”

    说完,潘大娘子看着帐子外。

    五房的媳妇儿们还好说,三房四房的婆媳都讪讪的喝起了茶,以掩饰面上的尴尬。

    是谁?京中的得势的勋贵!

    要知道,当时帐子里几人的娘家,自从与呼延家结亲,就受靖海侯府庇佑。

    当侯府出事后,她们娘家赚钱的买卖生计,可是有不少背靠‘大树’的人来寻找‘合作’的机会。

    要不是五房的官职依旧统管登州水军,和徐家的婚事也没传出变故,

    再加上拓西侯和宁远侯隐隐的给呼延家站台。

    不然,她们娘家的买卖可能真的要被人给生吞了。

    这时,帐外传出了隆隆的鼓声,显然是小龙船和虎头船的夺标已经开始了。

    “走,出去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潘大娘子说完,帐子里的女眷们纷纷如蒙大赦的朝外走去。

    潘大娘子走在最后面,看着儿媳安梅的样子,关切的问道:“安儿,怎么了?”

    安梅笑了笑道:“母亲,就是有些头晕而已。”

    潘大娘子思忖片刻后,看了一眼帐外,低声问道:“安儿,胸前可有什么不适?”

    安梅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潘大娘子眼中惊喜一闪而过,道:

    “走,咱们不看这东西了,和我回家。”

    安梅有些迷惑的看着自家婆母。

    潘大娘子牵着安梅的手,直接朝帐后走去,边走边祈祷,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。

    隆隆鼓声中,

    临水殿和勋贵帐子中间的水面上,

    一根挂着彩头的竹竿随着金明池中的波浪轻轻摇晃着。

    远处,几艘挂着各家旗子的小龙船,正飞速的朝着那竹竿靠近。

    看着冲在最前面的,飘着‘永昌梁’旗子的小龙船,

    徐载靖看了看身边的梁六郎,他这高兴的有些过分了。

    和徐载靖对视了一眼,梁晗异常兴奋的笑道:

    “靖哥儿,兄弟我谢谢你!嚯!真快!”

    徐载靖朝着金明池看了眼道:“六郎,别高兴的太早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

    挂着‘徽先田’旗子的小龙船就赶超了上来,

    目标不是因为众多小龙船靠近,那水中摇晃的愈发厉害的竹竿,而是一旁的梁家小龙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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