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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日后,谢绝身染重疾的消息不仅传到了日照国,更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京都。独孤谨一大早便被女皇凤九灵急召入了宫。
回来后,第一件事就是把谢绝染疾受了蛊毒的消息告知了独孤曦微。
独孤曦微身形一颤,向后退了一步,五指撑住身侧的书桌。
心乱如麻。
好不容易缓了片刻才强制性冷静了下来。
“陛下今日召我入宫,便是担心谢绝一旦真的出了什么意外,后果只怕不堪设想。”独孤谨措辞道:“眼下正逢军中人心打乱之时,若谢绝再有……”
不待她把话说完,独孤曦微已拾起一旁书桌上的帷帽,“母亲,我要去金城。”
他要去亲眼看看。
独孤曦微现下心中只有一个想法,那就是不管她是否真的染上了重疾,他都要亲自赶到金城去见她一面。
闻言,他心中那最后一丝的淤堵的怨气即刻消散如云烟,回身望去,独孤曦微眼眶湿润地跨上了马。
就算贵为京都百年第一大氏族又如何?她知晓自己的儿子身负大才,却无奈只能被困于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之间!就算掌管着天下间最神秘无价的千机阁又如何?他却终于无法展露笑颜!
年少因受家族所迫,她已经放弃了与那人相守终老的愿望,最终失去了他,难道如今也要以如此绝情的方式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吗?
京都距离金城路途遥远。
又因临近秋末,气候恶劣,独孤曦微才跑了两日,双跨间的嫩肉便已尽数都被磨破了皮。
她又何苦要做这打散鸳鸯的棍棒呢?
倏然想通的独孤谨环视着这间空落落的书房,心头多了几分怅然若失。
独孤曦微沉声道了句,“多谢母亲。”便急急夺门而去。
独孤曦微心中一动,“这么说,母亲是同意了?”
“公子,公子!”如意身后背着两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包袱冲出了门,独孤曦微闻声一顿,“如意,你这是?”
独孤谨神色复杂,半晌长叹出一口气,“好,你去吧。”
“主君让我随您一道去金城,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是?您瞧,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,咱们走吧!”
这样的结果,当真是自己想要的吗?
独孤谨不禁扪心自问。
他素来喜欢穿着一身白衣,如今却特地换了一身低调内敛的灰色窄袖长衫。
望着他焦急离去的背影,独孤谨摇头叹息道:“还真是儿大不由娘啊,罢了,罢了……”
“是啊!主君同意您去金城了!还嘱咐我路上要照顾好您呢!”
不是的,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。
这到底值不值得?
她知道,若此刻自己再去阻拦,便会成为压垮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,只会加剧母子的离心罢了。
尽管如今,那双股间磨出的血迹却仍是将他的衣衫染得猩红可怖。
如意心疼他,多次提出要替他找间医馆看诊,却都被独孤曦微拒绝。
看诊便意味着要多在路上耽搁一日,他如今已是归心似箭,恨不得立刻飞到谢绝的身边去,又怎等得及多加一日?再者距离金城尚远,就算此时抹了药又如何,再过几日,照样也是要磨破的,倒不如忍耐片刻,生出茧子便好。
如意望着他,眼眶红红的,心道他家公子从小便是金尊玉贵的养在阁中,何时吃过这些苦头,“那我给您在裤衫里头垫些柔软的丝巾吧。”
“不必了,我如今也已渐渐习惯了这痛意,待它伤口自动结痂便好,还是继续赶路吧。”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