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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四神宫之一的天华宫被老匠所的妖潮波及,损失惨重,命岁宫则在栊山之战后一落千丈,它们的神宫之位皆岌岌可危。

    九妙宫韬光养晦多年,陆绮又名声正盛,怎会错过这次机会?

    距离下次四宫会盟只剩一年。

    那时,她将随陆绮一同赴会。

    她比任何人都相信,陆绮会在四宫会盟上行惊世之举。

    思及此处,她的胸口终于涌起热浪。

    她本以为,这场太乙宫的宴会将平平淡淡地结束。

    可不知怎么,临近散席时,她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目光。

    南裳惊觉,立即在宾客间扫视搜寻,却一无所获。

    可她几乎可以确信,人群中藏着一个她本该认识的人,那人刚刚看向了她,目光柔弱。

    那人是谁?

    直至宴席散去,南裳也未能得到答案。

    童双露被带离太乙宫时,老君光芒正烈。

    前方是储满草石黑油的雄俊无首大马,身后是飞檐接天的太乙宫殿,琉璃瓦片折射出万千道金光,令这金殿更显辉煌虚幻。

    山风吹着童双露雪白的单衣,像一只无形的手,推着她削瘦的背脊,一直将她推到九妙宫珠帘低垂的华车之上。

    奢美壮阔的车队隆重地将她淹没。

    童双露没被押入囚车,相反,她所在的车厢典丽精致,别有洞天,宽敞得超乎预料。

    清雅秀美的车厢灯火通明,她端坐其中,分明是个受人怜爱的闺秀,唯有手脚的黑铁镣铐昭示着她囚犯的身份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,她听见无头骏马的腹部发出低沉轰鸣。

    烟囱般的脖颈里涌出气体。

    群马奋起鼓胀的四肢,拉动数架大车,疾驰的车轮飞在草尖上,驶向永不见尽头的旷野。

    车厢内始终只有童双露一人。

    她感受不到颠簸。

    命运真是出人意料。

    在来太乙宫之前,她本以为这会是绝壁谷、云罗山庄那样的旅程,谁料暴雨突如其来,一切都失去了掌控。

    她再一次感到了她的弱小,她可以成为无数人谈之色变的妖女,可面对真正的山峰,她永远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何况,白羽真人也算不得什么高山。

    童双露会想,她为何非要杀丘屏?丘屏十恶不赦与她何干,她为何要逞一时之快?

    她又不由想,陈妄为何非要帮席乌首?如果当时一走了之,陈妄就不会中蛊身童子的毒,更不可能被那个赤面杀死,他多管闲事什么?

    陈妄被杀死的那刻,他后悔吗?

    童双露想到这个问题,心中立刻浮现出他的语气:

    “觉得对的事情去做就好,做了未必能成,不做却一定会后悔。”

    ‘是了,我觉得丘屏该杀,就将他杀了,有何悔恨可言!’

    童双露飘摇的心重又坚定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

    她又想起了陈妄,想起了这个她曾恨之入骨的年轻人。

    去往云罗山庄的路途曾让她倍感屈辱,可现在回想,她竟只能记起清碧的河流、苍翠的群山、变幻莫测的云海,它们一齐在风里涌动着,野草也被风惊动,发出令人昏昏欲睡的微末细响。

    它们组成了那段旅程的全部旋律,像一曲悠扬的、不易苏醒的梦。

    ‘他真的死了吗?’

    ‘谁都会死,他也一样,我为何不愿相信?’

    ‘我……喜欢陈妄么?’

    童双露没由来地想,然后被这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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