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叫性情耿直,说难听点儿,这不就是睚眦必报么?

    “曹郎君恕罪……”

    寇三姐儿踟蹰了少许,终于咬着银牙低头:“奴家一时口无遮拦,还望您海涵。您……的确称得‘天才’二字!”

    “某不愿落个欺负女人的名声,却也容不得挑衅。”

    曹安脸色如常,淡然道:“寇仪令舞技冠绝汴梁,平日里阿谀之人必定不少……曹某虽不如寇仪令名声在外,却也知‘待人需慎’这四个字。”

    啪!

    寇三姐儿只觉得脸上一疼,仿佛被人抽一巴掌般火辣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了,曹某已经证明了自己,接下来,就要看寇仪令的了……希望你的舞技,能比方才的言辞还要骄傲些!”

    曹安根本不给她机会反驳,摆摆手坐回了位置上。

    “那郎君可要看好了……奴家必不会让您失望!”

    寇三姐儿美眸寒霜,倔强的忍着眼泪,跨步来到中央。

    一时间,红衣漫舞、彩绸飘仙!

    曹安看不懂这些古代舞蹈,可依旧是醉了……

    寇三姐儿长袖轻拂,一袭纱舞裙随歌动,一人独舞傲群芳!

    那些自诩一流的官妓们,许多都低下了头,自惭形秽。

    “如何?”

    一曲足足跳了小半个时辰,寇三姐儿强忍着辛苦,美眸傲然看向曹安。

    你是天才,便可如此欺辱于某吗?

    那今日之舞技,你又当如何?

    “两百贯!”

    本以为曹安会尴尬,可他却缓缓起身。

    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个,倔强冷艳的女人:“你若愿意来挽月楼……某每月给你两百贯!无需侍奉客人,只要教习她们舞技便可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一时间,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停滞。

    谁也没想到,曹安竟回了这么一句。

    你这是打算把寇三姐儿羞死啊!

    官妓本就低贱如泥,而人家自认引以为傲的才情,非但没得到你的道歉,反而……被钱侮辱了?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寇三姐儿终于忍不住了,美眸微红,泛着几许泪光。

    轻轻颤动的红裙里,一双玉手几欲攥出血来。

    “你认为某在羞辱你?”

    曹安却笑了,肃然道:“某是个生意人,平日里衡量一个人的价值……大多是用金钱……而你,值得某千金重酬!”

    这不是羞辱,这特么是纯纯的褒奖啊!

    曹安苦笑一声:“便是某说一声‘错了’,又有什么价值呢?可每月两百贯……这是某对你才情最大的肯定!”

    教坊司的仪令,就算做到死,每月也就半贯赏钱而已。

    寇三姐儿虽有个稍稍体面些的职位,但她却也是官妓之一,卖身契都是朝廷亲自签发的。

    这种情况下,不谈钱、谈什么?

    “你若是愿意……三月之内,某替你赎身!”

    曹安语气严肃,听不出任何揶揄的味道:“而且,只要你答应来挽月楼……某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,随你开口!”

    他是真的爱才。

    这寇三姐儿情商是低了点儿,但手里的本事可一点儿都不含糊。

    若是挽月楼的姑娘们能得到她的调教,假以时日,名动天下也未尝不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