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城西?”
张之白几个宰辅听得一头雾水,不禁皱眉道:“他去卿来轩作甚?听闻那是郭家的产业,难道曹安与郭家还有关系?”
在场都是大佬,所以不必藏着掖着。
王曾闻言也皱眉道:“不像话!身为官员,竟公然与人对赌!况且,文学之事也是能拿来赌气的吗?”
“王相这是什么话?”
范仲淹不出意料的站了出来,冷冰冰的道:“白纸黑子画了押,难道毁约就对了?输了就要有风度,此等背刺之人,算什么学子?就算他胸有经天纬地之才,如此人品,也不值得被遴选!”
王曾向来对事不对人,冷道:“老夫没说那苏汉青做对了,但曹安……”
“曹安怎的了?”
老范上前一步,不惧王曾的目光:“他之后可曾再打压过苏汉青?可曾抓着契约不放?如今那张契约就在巡检司,王相可要看看?”
“希文是觉得老夫在偏袒苏汉青?”
王曾也火了。
他觉得范仲淹太耿了,一点儿面子都不给……
老夫好歹也是次相,而且还是你范仲淹的上司,你就这么说话吗?
咋的,是觉得老夫不敢弄你?
“下官没这个意思!”
范仲淹退了一步,稍稍低头,又接着道:“但此事明显就是小人在折腾!曹安何错之有?若是有,那就是他冲动之下殴打了辽使!但此事,即便是曹安受了处罚,老夫却也觉得心中畅快!”
打辽人这种事儿,就跟后世打小日子是一个性质。
大快人心是肯定的!
若将此事宣扬出去,那曹安就是妥妥的‘民族英雄’!坊间百姓可不管你这些,他们只会接受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。
而且大家都知道,这件事儿肯定会被宣扬出去的,而且还会被有心人大书特书……
曹安挑拨舆论的手段,也不只用过一次了。
上次辽副使栽在他手里,就是因为群情激奋,而朝廷有了借口推脱,自然也不会抓着曹安不放。
换句话说,如果曹安真能把辽廷里的那些人弄死,最开心的还是朝廷……
只要你能堵得住悠悠众口,这算事儿吗?
再怎么说也是自家人,就算要罚,也绝不能是为了给辽人出气,否则天下人唾沫星子,能淹死他们。
“曹安现在,在何处?”
刘娥冷不丁问了一句。
殷无运马上道:“被押在禁卫军的值房里,有亲事官在看着。”
曹安之罪大不过张伟,不可能被弄去皇城司,但没有大佬的命令,禁卫军们也不敢随便处置他,只能先看押起来。
“将他带来。”
刘娥目光淡然:“本宫倒要看看,他还能说出些什么。”
“遵命!”
殷无运像个幽灵似的飘出了殿外,眨眼就不见人影。
宰辅们互相看了一眼,大概猜出刘娥要干啥了……
曹安有错但不至于被严惩,不过这种行为确是过分的,要好好敲打,否则他会变本加厉。
这也看得出来,刘娥还是向着曹安的。
说破天也是自家臣子,难道还要帮着外人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