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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曹安是流氓。

    他只信奉一点——以牙还牙!

    “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吗?”

    谢广坤脸色阴沉至极,他死死压着声音,低怒道:“某不会任人宰割!大不了掀了锅子,谁都别想好!”

    “你威胁某?”

    曹安缓缓起身。

    纤瘦的身板儿没有一点儿威严,可就是压得谢广坤不敢发火。

    “你故意拖延,害得老子险些死在小牛村!又通风报信,放跑了刘骜……你凭什么掀锅子?你也配!”

    “曹安……”

    谢广坤怒极,还有些惊惧。

    “某为什么要弄刘骜,你不清楚?”

    曹安冷笑着:“他背后那些人没有一天不想我死的,既然如此,那就死好了,大家一起死!”

    “去!你现在就去‘掀锅’,快!跑的慢了某看不起你!”

    一个小小衙头,就是真闹起来,也没人会搭理。

    大宋明文律法写着:凡官职人员,不可越级上报!

    你就算有天大的理,再多的证据,也只能向本职上级汇报,再一层一层递上去,否则就是越级之罪!

    “曹安,杀人不过头点地!”

    谢广坤死死盯着他,怒火快要冲昏理智。

    “呵呵!”

    曹安笑了,脸色挂着几分狰狞。

    “祖父被贬的时候怎么没人说这话?曹家二十七口遇害时,他们可一点儿都不手软吧?现在跟我说这个?姥姥!”

    “某就知道,借债生意一碰,那些人肯定会出手!某就是要逼他们出手!”

    只有不停地交手,对方才有机会犯错。

    借债生意牵扯的人太多,一炮打过去,天知道会扯出多少小鬼儿来。

    “某错了。”

    谢广坤如同泄了气的皮球,低头道:“你抬抬手,放某一马。今后,汴梁街面上你说了算……某保证,无人再敢找茬!”

    他怂了,还是怂在没底气。

    他怕死,曹安却不怕——就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曹安重新坐了回去。

    他低头扭捏着手指,漫不经心的笑道:“此案刘巡检亲自负责,你不该过去表现一下吗?”

    “某?可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逃不掉,刘骜一定会招供。而且,他来之前应该已经招完了。”

    常春、武悍都是军中悍卒,早年间上过战场,手里人命不少。刘骜那种货色,在他们眼里连条咸鱼都算不上。

    “某完了……”

    谢广坤跌跌撞撞的坐下,拳头狠狠砸在桌上。

    曹安却云淡风轻道:“听某的,现在就去。把你知道的全说了……”

    谢广坤抬头,眼中满是愤怒。

    “这口锅子,怕是刘巡检也不敢掀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照实说,某保证你无事。可你要心存侥幸,可就真完了。”

    谢广坤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。

    后晌的阳光格外温热,打在人脸上暖洋洋的。

    可他却手脚冰凉,眼神空洞如死人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西山的残阳缓缓落下。

    曹安透过窗户,看着远处的天色,半圆的月亮已经露出了轮廓,偶有几颗最亮的星星,在云层中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“曹郎君,巡检大人请您过去。”

    外面,小吏打开房门。

    曹安收回思绪,笑着问道:“范公回去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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