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显是火了:“吕相未免太过激了,许多事情不是仅凭脑子一热就能决定的。”

    向来温和的王曾都忍不住皱眉道:“此事牵扯甚大,且不说这封奏疏上的人到底有多大罪过,就说那些‘某人’‘某公’……吕相,你若愿察,老夫给你让位!”

    小吕你不是牛批么?

    来,你去查!

    只要你敢开战,我们这帮老家伙把位置让出来,任凭你嚣张!

    “那就这么任由他们荼害百姓?”

    老吕,偶像啊!

    范仲淹在后面站着,只觉得吕夷简身躯格外挺拔,还隐隐散发着光芒。

    这些话他早就憋在心里许久了。

    可真正敢说出来的,纵观朝野内外,恐怕也只有吕夷简有这个魄力了!

    吕夷简才不管你那一套,有些跋扈道:“某等身为宰辅,理当为家国陛下分忧!若只是畏首畏尾,那不如早早回家含饴弄孙去!”

    老张也怒了。

    他回头瞪住吕夷简,冷道:“既如此,吕相去查吧,某等全力配合你!”

    耍嘴炮谁不会?

    有种你就去!

    眼看三人就要吵起来,刘娥开口了:“众卿家不必恼火,此事肯定是要查的,但如何查、什么时候查?大宋不是一人一家,许多事情还是要三思而行啊!”

    “是,太后圣明!”

    众人不好再说,纷纷拱手。

    刘娥眉眼中似乎带着几分笑意,转头看向范仲淹。

    “范卿家,据闻此案死伤不少,是吗?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

    人家都点出来了,老范也不好再掖着,拱手道:“曹安救人心切,又遇歹徒截杀,故而反应过激了些。”

    真能扯啊!

    若不是皇城司早就将事件经过禀明,刘娥还真就被他给忽悠住了。

    “二十多个泼皮四肢全断,两人惨死!这何止是过激啊!此子性格暴戾,若长此放纵下去,恐成祸害……”

    刘娥微叹口气,像是在惋惜。

    三位宰辅也暂时‘休战’,纷纷看向了范仲淹。

    老曹的孙子竟如此凶残吗?

    大家都知道,曹安此番回汴梁,就是为给曹家复仇的。

    但这种暴虐狠辣的手段却让人心里很不舒服。

    大家都是文明人,什么事儿不能坐下好好说?

    你动手,而且还如此凶残。

    这是权贵该做的事儿吗?

    不过也有认同曹安的……

    吕夷简闻声冷笑道:“就该如此!这些街面上的渣滓,全死光了最好!”

    玛的!

    老吕你是恨曹安不死么?

    老夫收回刚才的话,你再也不是我偶像了!

    老范气的牙痒痒:“吕相严重了,曹安并未暴戾成性,只是那种时候,他总要自保才是……还请陛下明鉴!”

    吕夷简心下一愣:看来范仲淹对曹安是真上心了,句句护着!

    接着他又看向了龙椅上的‘工具人’赵祯。

    陛下,该你说话了。

    老范明显是要死保曹安的,他担心刘娥夹带私怨,所以便将话题引到了小皇帝身上,意图太明显不过。

    咱们都是你最忠实的拥趸者,现在麻烦来了,你给个态度吧。

    “曹安……”

    赵祯低着头瞥了眼刘娥的袖袍,才缓缓道:“听说当初曹家被灭门时,他曾亲眼目睹家人惨死,这是何等的悲楚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