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,他不可能没有诉求。

    张四维不免为皇帝感到唏嘘,他得意洋洋的人才,他托付新政未来的人,却是如此的腐朽。

    跟粟在庭相比,自己第一年进入翰林院时,更青涩,更书生气,也更相信自己的理想。

    “说吧,想要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想调回老家,陕西,山西,反正是边疆就可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状元啊!皇帝老子不会让你到苦寒之地的!屈才!”

    “调回北京也可。”

    “那需要政绩。”

    “一年!”粟在庭伸出食指,“我只需要一年,松江府的新政将彻底见成效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,南直隶总督恰好是我们的人,如果你在松江府大获成功,我可以带老师写信给他,让他在整个南直隶推广你的经验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一来,你调回北京也就顺理成章了。”

    “谢子维兄。有劳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粟在庭默默起身,准备离去。

    “你调回北京本就是早晚的事,你那么急干嘛呢?”

    身后传来张四维的声音,“你不必依靠我,依靠高阁老也能回北京,多给陛下写几封信不就可以了?”

    粟在庭听出张四维还在忌惮他,于是转过身来笑着道,“子维兄,现在申时行的威胁远大于我。”

    “是,我是可以等几年自然调回北京,但我不愿意等。”

    “南方的封疆大吏都是北人,而北人大多是高阁老的人,所以我找你也是合乎情理的。”

    张四维质疑的盯着他,想从眼里看出些东西来。

    奈何,这少年比当初的自己更老辣,他隐藏的很深。

    是啊!

    藏的不深皇帝也不会看错他。

    “还有,我在老家找了些人,可以帮你除掉在草原的那些书生。”

    申时行口中举告张四维几个人,有山西道御史,还有几个早草原开堂教书的教谕。

    他们和内地的教谕不一样,内的的见到县官也要下跪,但草原上最早的一批官就是教书育人的教谕,而且除了他们也没有多少别的官员在此,于是皇帝给了他们直言上疏的权力。

    以便更好的控制对草原的教化,和对草原官员们彼此的监察震慑。

    就是这样的几个教谕,也上书弹劾了张四维。

    “好,正好我在草原缺人手,山西的御史我自己解决。长城外就交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告辞。”

    ~

    “陛下,他…他也只是复仇心切,才乱了法度!”

    “况且…他们杀的那些人,也几乎都有违法乱纪的事,老七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!”

    “再说…除了蒙骗上司,欺瞒陛下,私自上刑处决,他们也没有别的违法事迹,后者在锦衣卫几乎是人人心知肚明的事,这陛下您是知道的啊!”

    乾清宫内,陆绎正在为殿外赤裸上身跪着的沈七等人苦苦求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