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见平日凶猛似老虎的孙八娘抹着眼泪。
“今儿晚上,我瞧见阿梅下面跟流水似的淌血我都吓死了,原想着去寻大夫来,可是三更半夜的宵禁了,我怕是还没寻到就要被巡夜的人给拿了。”
“出门瞧见隔壁的门,我才想到白日里这孟大仙让她儿子同我讲了一句话,说家里有人怕是要不好,许是怕冒犯到我家,那后生一开始讲得很委婉,后头才说到林氏身上,就是这样,那后生也没冒犯到啥,怪我,家里出事以后,就听不得有人说林氏不好。”
孙八娘捂着脸哭,周遭的人也不好受,眼眶都红得厉害,个别眼里甚至带着恨。
这日子,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?
“这事也不怪你,咱们巷子里的女人,但凡是在外头听见有人说我们克夫克子,谁不和人拼命?”
“若不是……是咱们的命苦,孙八娘,可不要再提了,咱们能保住一二子孙,已是不错了。”
孙八娘恨恨捶地,眼底是深深的恨,随即又满是无奈,“你们说得对,这一遭,我倒是要谢谢孟大仙了,没有她,我这命啊,都要去掉一半。”
“真有这么神?”
闻言,孙八娘瞪眼,“自然,白日她看出阿梅有病,定是算了命的,算出不好来,她好心说了,我却是……唉,是我警惕过头了。”
“天爷啊,若真这般神,那会不会看出咱们……她会不会说出去?”
众人面面相觑,后背一阵阵泛凉。
“不能!她给我家阿梅买了药,又买了人参,那是神仙般的存在,就是看出什么,也不会说。”
“再说你们怕甚,这边离那边那么远,就是说了,又有几个信我们这一群寡妇?你们看张氏,还有你,包婆子,讹人算计人的时候可大胆了,看见谁来查我们了吗?”
众人沉默了。
就这样,一行人满是忐忑过来的时候,瞧见的就是孟檀准备给林氏换被褥,这怀疑的心啊,一下子就消去了大半。
张氏那警惕的心歇下去,又开始活泛起来了,尤其发现屋里和院里都没陈长运的身影后,心思一转,便出去了。
若说方才还有点犹豫要不要算计这家人,那现下,可真是一定要算计了。
这人可是有真本事的,万一看出她们一点什么,再给说出去了,她们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。
不如听那秃驴的,帮着把这家人赶出杏花里,搞坏在周围的名声,待不下去自然就走了。
正想着,那边陈长运已经带着两个妹妹过来了。
陈长运冲张氏笑笑,却没敢靠太近,只冲两个妹妹说,“你们进去吧,娘就在里头,我今儿要去镖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