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杜仲如果全神贯注之下,甚至能听到蚂蚁在地上爬的声音,能看到千米之外树叶上啃噬叶子的虫子,能闻到地下深处下水道里令人窒息的味道。

    这能力固然厉害,但也十分痛苦。

    他的超敏能力,让他可以凭声音构建出立体画面;可以凭视力将各种教科书上的缝合法练至极致,包括显微镜下的缝合;还可以令他仅凭气味就分辨出药的成分。

    但这些同时也影响了他的身心健康,令他的大脑常年处于高负荷状态,整个人都有点亚健康。他的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,倒是跟欧洲贵族孜孜不倦追求的肤色一样。

    总而言之,他活得很疲惫、很痛苦。

    相比夏青黛只享受到耳聪目明带来的好处,而没有一点点的副作用,杜仲就显得很可怜了。

    简走进了被改造过的音乐室,先向两人行了礼,看到夏青黛微醺的模样讶异道:“噢,夏,你一早就喝了酒吗?”

    夏青黛都不想起身还礼,直接慵懒地冲她招招手:“很好喝,香香的,辣辣的,还有一点点的回甘,你也来一杯。”

    而这时欧文刚好把一杯新的鸡尾酒调好,倒在玻璃杯里,并在杯口插上了一片调味的柠檬片。

    简走上前,向欧文道谢后接过高脚杯抿了一口,味道确实很好。

    夏青黛趴在吧台上,偏头看着简,借着酒意直接打趣:“今天都这个时间了,你的那位爱尔兰小伙子托马斯还没来报道呢!”

    简闻言脸色一红,抬眸看了一眼欧文,见对方已经识趣地走到钢琴边,准备弹琴了,她才看着夏青黛低声说:“我想他今天不会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夏青黛好奇,那位不是每天都来的嘛!

    两位陷入热恋的人,哪能分开啊!

    简叹了口气:“他要收拾东西回爱尔兰上学了。”

    夏青黛明白了,又问:“他跟你求婚了吗?”

    十八世纪的英国人私定终生的方式之一就是求婚,有时候心动的感觉来了,只见了几面,就可以冲动地求婚,效率惊人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一见钟情特别泛滥的时代,但也有个前提——就是双方门当户对,否则被棒打鸳鸯的概率很高。

    简此时就摇摇头:“有好几次我感觉他想要说些什么了,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。”

    夏青黛了然,除非她现在宣布她将赞助简一万英磅的嫁妆,否则那位婚姻不自由的爱尔兰穷青年托马斯,大约是无法鼓起勇气违背资助他生活学习的叔叔意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