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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听寒去了一所陌生的中学。他极少戴助听器,成绩很差,考试大多交白卷,上课常常走神,亦或是干脆逃课不来,在学校时永远形单影只,永远沉默不语。
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浮躁,急于用一种最受人瞩目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厉害与非比寻常。
众所周知的怪人傅听寒,成了首选。
一开始是言语挑衅,最后发展为围追堵截。
他打了一场又一场架。
天一直是阴沉的,似乎永远不会有晴的那一天。
上课铃声响起,众人散去,傅听寒摇摇晃晃站起来,脸上几道刺目血痕。
他没急着处理伤口,看了一眼时间,拍拍衣裳上的灰尘,轻车熟路翻出学校,朝着某个方向前行。
最后,他来到城市另一边的一家面包店前,戴上助听器,垂眸静等。
不知过去多久,嘈杂喧哗的街头突然多了一道清脆铃音。
他抬起头。
恰逢有风吹来,少女长发微扬,书包上挂着的小铃铛叮当作响,反映出几星明亮的光。
傅听寒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收紧,后退几步,缩到电线杆后。
她浑然不觉,匆匆从马路对面跑来,径直推开面包店的门。
他忍不住朝店内望去。
透明的玻璃门上倒映着少女的身影,她端着托盘,一个一个往里夹着小面包,时不时扫一眼隔壁橱窗中的奶油蛋糕,满脸挣扎。
再三犹豫后,她还是拿了一块蛋糕,转身排队结账。
她是常客,店主认得她的脸,特意送了她一个烤得金黄的小蛋挞。
她看上去开心极了。
傅听寒向后一靠,后背抵住电线杆冰冷柱身,伸手拭去脸上血痕,嘴角轻轻弯了弯。
弧度很小很小,小到几乎看不见。
稍纵即逝。
不一会儿,她提着小面包推开那扇玻璃门,随着人流一起走向马路对面,上车离开。
良久,傅听寒收回视线,低头摘掉助听器。
世界一片安静。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。
直到,又一个夏天到来。
雨下个没完,仿佛永远不会停。
文叔少见的没加班,特意来学校接傅听寒。
“今天是你十五岁生日,叔叔买了蛋糕,咱们回去炒两个小菜,和月月年年一起好好庆祝一下。”他笑道。
傅听寒恍惚一瞬。
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。
回到家没多久,文惜月两姐弟也放了学,进门看见桌上多了个蛋糕,有些奇怪,直奔厨房:
“谁过生日啊?”
文叔放下锅铲,回道:
“是你听寒哥哥的生日。”
文惜月瞥了眼蹲在地上择菜的傅听寒,重重哼了一声:
“上次我过生日你都没给我买蛋糕,凭什么他过生日就有?你偏心!”
“我那天确实是事情太多给忘了,”文叔安抚道,“而且我后面不是又给你补了一个大的吗?”
文惜月跺脚,“你就是偏心!”
文叔一阵头疼,关了火过来哄她:
“爸爸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忘了,今天听寒过生日,咱们别闹了,行吗?”
好说歹说,她终于勉强罢休。
最后一个菜上桌。
文叔招呼几人落座,想起什么,一拍脑门,匆匆进了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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