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。

    他的珥珥死了。

    大雪无声,年轻男人抱着亡妻,满脸绝望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傅氏大少的妻子意外去世,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。

    傅听寒极力压下热度,将一众媒体记者拦在墓园之外。

    姜珥总算有了一个安静的葬礼。

    来的人不多,具都或真或假的落了泪,除了傅听寒。

    他只静静站在那里,神色无悲无喜,淡漠得不像个正常人。

    有人偷偷在背后说他狠心,甚至猜测他早就等着这一天,只为了名正言顺的另找新欢。

    毕竟,在所有人眼中,他在婚礼上丢下了自己的新婚妻子。

    而两人素日里的疏离也早已不是秘密。

    傅听寒没有解释什么,只是照顾好伤心过度的姜爸爸,平静的回到了他与姜珥结婚时买的婚房。

    “咚——”

    深夜,有什么东西落了地,发出沉闷的一声响。

    声音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。

    窗外树枝摇晃,一阵微风从浴室门缝中挤出,空气里除了醉人酒香外,多了些别的气味。

    那是……

    铁锈味。

    “滴答——”

    不知名液体滴落,在这寂静深夜里发出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浴室里只亮着一盏白炽灯,灯光是雪一样的苍白,明晃晃的落在青年乌黑发顶。

    总让人疑心其中掺了几缕白发。

    满地空酒瓶,他蜷缩在放满水的浴缸里,长睫在眼下镀了一层阴翳,神色平静祥和,唇畔甚至还有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触目惊心的红色在水中逐渐扩散,让人分不清那是不小心倒进去的红酒,还是别的什么液体。

    它们淹没青年的口鼻,慢慢攀上他那双好看的眼。

    浴室里半丝热气也无,冷的叫人绝望。

    甚至比那座雪山还要冰冷。

    ——在这个和往常别无二致的夜幕降临的某一刻。

    傅听寒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。

    “砰——”

    一声巨响,浴室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。

    常磊阔步走进,衣摆卷起一阵冷风,吹散一室甜腻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见到那池染红的水,他更加怒不可遏,一把揪住傅听寒的衣领,将他拽出水面。

    随行的家庭医生们连忙上前急救。

    众人忙成一团。

    “咳咳——”

    那边,傅听寒骤然呛咳两声,慢慢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大家齐齐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常磊脸色却依然难看。

    等伤口包扎完毕,众人退下,他站在床边,居高临下的睇着兀自出神的傅听寒,咬牙:

    “你他妈的让人给我送来的那封遗嘱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把你和她合葬?想的挺美!信不信你今天敢死我明天就把你骨灰洒臭水沟里!”

    傅听寒没出声,只是凝视着天花板,眸中没什么焦距。

    “说话!别给我装聋,你现在听得见!”常磊再度揪住了傅听寒的领口,满脸怒容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,傅听寒迟钝的转头,像是才听见他的话,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。

    他道:

    “我想姜珥了。”

    床边,常磊沉默了好一会儿,狠狠放开傅听寒,厉声斥道:

    “你就是个蠢货!”

    傅听寒不置可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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