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会是这样一句,神情不由微滞。

    没有在意对方是什么反应,燕从灵自顾自往下道,“抓妖师是刀尖舔血的活,朝不保夕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臣女不会在意这些东西。”吴皇后一事相当是脑袋系裤腰带上,哪还有心思风花雪月。

    她和他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。

    攥紧手中团扇,周凝珠面色苍白。

    “娘娘。”

    少女忽然抬步走近,绣了花蝶的短靴在地上摩挲出细响。周凝珠一惊,下意识想要向后躲去。

    即便有意收敛,也难掩甜腥气息,极淡的一缕掺杂在荷香里。

    雅静下透露的冷厉。

    心口狂跳不止,她慌乱想要喊人,但没来得及张口,怀里就落了件东西。

    是一只锦囊。

    “平安符,娘娘还是收下吧,比起贺师姐,我的要更灵些。”没有半点自谦,说完她一摆手,也不行礼,转身径直离开。

    清灵的声音随背影逐渐远去,只余满塘清风。

    周凝珠木立良久,到底还是没有把那只锦囊扔掉。

    其它的不清楚,但至少有一点能肯定。

    就算太子有朝一日还放不下这段情,想换个太子妃。

    燕从灵这边也不会被撬动。

    她的地位依旧稳固。

    …

    从席上跑路后,燕从灵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太子府。

    而是隐匿身形,开始在府中四处寻找起来。

    自红袖楼寻那丝妖气起,她就起了疑心,如今周凝珠这一胎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。

    腹中孩子的邪气是实打实自娘胎起,但周凝珠没有问题。

    不是母亲。

    那就是孩子的父亲。

    但上下绕了一圈,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。她身形向后,正想寻一处地方靠靠,细想下问题到底出在哪时,掌下粗糙的树身就倏然令她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取出贴放的短匕,轻轻往上一划。

    水幕般的黑气顿时涌出,迅疾朝她双目袭来。

    “破。”

    匕首随法决化为一张巨大兽口往前扑去,眨眼便将那些黑气尽数侵吞入腹。等再次回到燕从灵手中时,原本冰凉的刀柄隐隐在掌心发烫,还带着激动的细颤。

    咬破指尖,她画了一个晦涩难懂的血字,打入树身。

    以这棵百年老树为媒介,看不见的地下根须蜿蜒之处,尽数泛起金光。

    这才是她真正要给的平安符。

    收好匕首,她转身正想离去,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一名老太监满脸堆笑地大步走来,“哟燕姑娘,原来您在这儿啊,咱家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人影。”

    乌金沉颓,夕色如血。燕从灵心底蓦地涌上一股不安,“公公是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咱家,是圣上的事,圣上的大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