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,付好钱后正想离开,街道上倏然传来一阵悦耳丝竹声。
几名粉雕玉琢的小童在前开道,各拎着一只花篮撒花瓣。
粉樱纷飞中,几抬华美轿辇气派地抬了过去。半透的白纱被风吹起,露出上面那些人影。
花冠云髻,黛眉婉转。
衣裳缀着珍珠,披帛柔软地缠在臂上。可即便这样,也掩饰不住突起的喉结和平坦的胸膛。
影影绰绰间,似乎有人隔着软纱和她对上视线……
一张兰香的帕子飘到面前时,燕从灵尚在惊讶中,“是男的?”
“从灵姐,你可能还不知道吧。”黎桑自来熟搭上她的肩膀。
早前便猜过她可能流着关外异族的血,所以个子要比同龄姑娘高出一截。
此刻,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少女,兴冲冲揽着她介绍,“这些都是红袖楼的,好看吧?”
眼皮一抽,燕从灵明白了。
银月那窝子兄弟姐妹搬走了,对红袖楼自然是一笔损失。
出现损失就要填补,花楼妈妈都是精明的生意人。
总有达官贵人口味特殊,迎合也不是什么奇怪事。
“阿桑。”
捡起掉在地上的锅铲,黎大爷语重心长,“其它的事阿爷也就不管了,但你闲着没事别去招惹人家好儿郎。”
“阿爷,我哪有?”
她不叫屈还好,一张嘴黎大爷就绷不住,照着后脑勺就赏一巴掌,“你还没有,你要是没有,那几天前宁小世子见到你,怎么差点掀了我们的摊子?”
燕从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我三师兄?”
他能有这胆子?
“就是宁小世子。那天他过来吃面,结果一落座看到阿桑就激动的和什么似的。”
黎大爷边说边揉着心口,可以窥见当时混乱场面,“面都顾不上吃了,筷子一扔就朝阿桑过来,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这事没完。”
至于什么事,他压根不知道。
提心吊胆好几天,偏生没心没肺的孙女依旧一副嬉皮笑脸。
“阿爷我和他那都是误会,不就是失手抽了他一鞭子,那天已经赔礼道歉过了。他要是还觉得不痛快,大不了还回来就是!”
帝京像这些什么世子王爷的她知道,都是娇生惯养大的。要觉得那一鞭子过不去,也很正常。
燕从灵摇头,“三师兄不会这么做的。”
宁明澈什么性格她很清楚。
少年人吃软不吃硬。那几分矫情在碰上黎桑这种性子,只会是拳打棉花,被抵消的一干二净。
“我也是这样想的。”黎桑凑近了脸,笑眼弯弯。
“所以我包了他一年的饭钱,只要来我阿爷摊子上,就不用给钱。”
话音刚落,黎大爷怒吼,“你知不知道他一顿能吃好几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