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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子不是她能靠得太近的人。

    对方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,难得对她话语强势,“走吧,这是孤最后一次送你了。”

    话已至此,再拒绝便显得矫情。

    而且今日要是没他,自己也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。想到这儿,燕从灵攥了攥手跟上去。

    东宫的马车还是和上回一样,宽敞舒适。燕从灵坐在相对的桌案,怀揣警惕,接过太子递过来的茶,“多谢殿下。”

    态度恭敬,舌尖下压着的却是解毒药丸。

    她的多疑,从来都不只是针对楼弃雪。

    宁君瞻似乎没察觉到她语气中的疏离,目光只透过马车的轻纱帘子,望着外头影影绰绰的闹市街道,屋舍人影在灿金夕晖下,如皮影戏尽数投落在上面。

    走马观花般跃动、闪过。

    他侧着脸,燕从灵看不太清他表情,只能窥见几缕从睫羽间漏出的光影,朦朦胧胧显得并不真切。

    低沉嗓音随之响起,“燕姑娘来帝京很多年了吧。”

    像话家常一样放松,燕从灵摸不准对方心思,只保守答道,“属下入镇妖司才几年,但从前就时常随二位师兄下山。”

    说白了就是换个地方忙活。

    她也很早见过宁君瞻,在师伯还牵着她手的时候,对方正是最美好的少年模样。玉冠玄袍,天潢贵胄。

    但并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意气风发,反而透露着一丝疲惫和厌世。

    燕从灵几乎没和他说过话。

    之后隔着人群每见一次,只觉颓靡更甚,直到……变成现在这样子。

    宁君瞻似乎笑了下,“那时候,孤还没有看到你。”

    从他意识到母亲不是母亲,而是披着一层人皮的怪物。惊慌恐惧后,他就‘变成’另外一副模样。

    一副荒唐的模样。

    可心中始终存着丝侥幸,或许有朝一日能等到吴皇后消失……结果出乎意料的是,燕从灵有家室了。

    这点怎么想都不太符合她的性格,更好笑的是她那个丈夫——

    是妖。

    厌恶妖的和妖结为夫妻。

    起初,他还猜想也许其中另有说法,毕竟提及那只妖,燕从灵反应总是冷淡的。

    之后也确实如自己所料,禁妖令一出,狐妖便马不停蹄被送去陵城。可再后面……他竟然回来了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狐狸真的天生擅长蛊惑,以燕从灵那般心性的,竟是三番两次送去又接回,牵扯不清。

    即便最初得知她与别人成亲,宁君瞻心底都还算镇定,但到这里他彻底沉了一颗心。

    人只有在意,才会纠结。

    她如今就是在意那只狐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