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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芷事先都探过了,“他不会说话,但会写字。”那位老仆见到宁封离,先是恭恭敬敬跪在地上,郑重地行了个大礼。
随后从怀中掏出两封书信。
他比了几个手势,阿芷看懂了,上前一步解释,“他说这是太子殿下要交给王爷的,后面的事都交代在这封信里了。而另一封,是给摄政王的。”
兴许是清楚直接来宁封离不会接受,所以宁君瞻事先并没有知会半声,另一枚连心蛊是作为解药,直接送到她手上。
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,等拿到东西时,一切都晚了。
玉白的手接过。
少年拆开信,很快看完,敛了眼帘。
“幼时本王曾同他向皇叔学棋,皇叔说他心思过细,作为君王不够果决狠辣。如今倒是强势一回……”
另外那封信,宁封离亲自送去了摄政王府。
休养大半年,按理来说身子骨应该有所好转。但太子死讯一传出,宁北擎便大病一场。
燕从灵跟着踏入房内,浓重的药气随呼吸灌入肺腑,苦的让人直蹙眉。
淅淅沥沥的雨雾晕染枯黄草木,宣告夏的凋零。对比上次见面,摄政王更瘦了,颧骨高高凸起,眼底尽是血丝。
侍女打起纱幔时,日光落进,鬓角银丝醒目。
望着面前站的身形颀秀的少年,他眸光微动,嗓音嘶哑的像是掺了一把沙砾,“小七,瞻儿走了……”
宁君瞻这一步实在太过突然,就连最了解他的摄政王都没能反应过来。
半跪在榻边的少年,握紧他的手,“所以您一定要尽快好起来。”
太子一死,后面的事情就乱了。
宁君瞻几乎是摄政王一手教养大的,情分深厚,此刻自是哀痛难言。“瞻儿从前就同我说过,若不是因为你是女儿身,比他更合适那个位子……”
同样是在吴皇后的眼皮子底下。
摄政王病倒后,宁君瞻为自保只能故作荒唐,流连花丛。而宁封离不仅能搭上云山这条线,死死将镇妖司攥入手里,甚至还有余力和胆量往宫里安插人手,养出自己的势力。
这本身就是一种证明。
宁北擎也很快想通这点,“大昭如今妖邪横行,不需要太仁慈的君主。”如果有宁封离这种的,锋芒正好。
“并非三皇兄软弱,而是他要顾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。”宁君瞻在这个太子之位上饱受多年煎熬,宁封离不愿再这般喊他。
“他是储君,上下所有眼睛盯着。前有父皇,后有吴家。”
吴皇后是邪祟转生不假。
可吴家待他不薄,一直以来都是最坚定的太子党。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道理,从小在宫闱长大的宁君瞻不会不明白。
只有她赤脚不怕穿鞋,蜷在角落病骨支离,也终究比他心肠更硬些,直接算计着除掉自己的父皇。
宁北擎忧叹,“女子之身走这条路,只怕会比瞻儿更加坎坷。”
“皇叔。”少年一掀衣摆,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,脊背直挺,“我若是恢复公主之身,无非就是嫁个人泯然后宅。但您从前给我讲经史、论博弈,教我权衡利弊,君臣之道。却唯独没有教我如何做一名后宅妇人。”
“所以这次,我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学有所用的机会。”被饲养成猛禽的模样,注定不能扔进鸡舍养着。
“唉。”宁北擎长长叹息,“当初教你,是怜你体弱多病,希望能像清平那孩子一样,有自己的想法,能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,一生顺遂就好……”
但没想到,她想做的这件事有点猛了。
朝堂天天互相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