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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少女依旧保持着最美好的十六岁容貌,淡漠如死水的双眸却难掩疲惫和沧桑。

    白皙面颊被鲜血溅染,毫无血色的唇瓣紧抿着……

    视线顺着那把向下淌血的本命剑看去,月白衣衫下隐着无力垂落,没有任何抵抗的漂亮狐尾。

    那双往常为她洗衣做饭骨节分明的手,此刻被血浸染,无力想要伸向她。男人面上的委屈多于痛苦,她清楚听到他近乎以一种乞求的语气虚弱在问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有没有、半点后悔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她又清楚地听到那个自己的回答,漠然至极,不起波痕。

    轻风一吹,雪白绒毛如蒲公英般缓缓散开在天地……

    心神微震。

    喉间腥甜涌出,燕从灵张嘴呕出一口血,身形不受控制向后踉跄。

    “从灵?!”

    身旁扶过和幻境一样漂亮的手,她后背抵入温暖有力的胸膛。楼弃雪下意识拥住她,见少女神色不对,似有恍惚,不禁低头又试探唤了句。

    “从灵?怎么了?”

    燕从灵终于缓回神。

    胸腔之中还残留着那股反胃感。

    她杀过的妖邪数不胜数,这还是第一次对血产生眩晕和不适。

    男人俊美担忧的面容近在咫尺,燕从灵睫羽微颤,不动声色移开目光,“没事,这镜子有致幻能力……”

    她到底年纪太轻,浅浅跌了进去。

    想到死在自己剑下的狐妖……燕从灵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最多只打着事了之后好聚好散的念头,为什么会看到这种情景……

    “别怕。”

    楼弃雪只当她又是看见从前燕氏覆灭的场景,声音放的更轻更柔。

    都过去了之类的话甚至不敢说,他很清楚族亲惨死,这是燕从灵此生都过不去的槛。

    要事当前,燕从灵很快调整好状态。

    她将那枚铜镜倒扣着,细细观摩起来。从镜子的手柄开始,背面一路往开满栩栩如生的花。

    “牡丹花纹……能在宫里用这种规格的只有皇后。镜子是闺中物,能流出的一般是被盗墓的殉葬品,不过有一点不太能说的通。”

    回想起方才的情形,燕从灵不由蹙眉,“这镜子怎会有这么重的邪气?”

    要知道帝后的下葬品,普通的妖魔鬼怪根本难以近身。

    楼弃雪想了下道,“我记得宁氿一生只有一位皇后,没有纳妃。”

    “夏皇后和他是少年夫妻,开国帝后,一路相互扶持过来的。”

    燕从灵摇头,阻断这个猜想,“而且她在当正妃以前是武将之女,能力出众。宁氿皇帝几次死里逃生都有她护在身侧。这样的,会被趁虚而入的可能性不大。”

    指尖轻轻叩了叩镜面,她道,“再往前推一推。”

    再往前就是最荒唐的那一任君王。

    楼弃雪续上她的话,“这位似乎一共换过三任皇后,无一不是惨死。”

    竟露出嫌弃神情。

    燕从灵默了下,换作往常她不会问。

    但那抹殷红似乎还残留在脑海里……难得多提一嘴,“狐妖不也是多情种吗?”

    “多情种?”

    几乎咬牙切齿挤出这几个字,莫名其妙被扣上黑锅的楼弃雪,脸色比锅底还黑,“除非死了,狐族对认定的配偶从一而终。何况修炼成妖开了灵智,人性格尚有不同,妖自然也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敢情,她就是这般想他的?

    燕从灵听出对方几丝火气,收起镜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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