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拐杖,一丝不苟的斑白鬓角簪着两朵白菊,花瓣已经有些发蔫了。许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,哪怕端坐在上方脊背直挺,眼中还是流露出疲态。

    “燕姑娘比传言中还要年轻。”

    “老夫人过誉了。”

    类似的话语,燕从灵听了不下百次,这次权贵们用的话术简直像一个师父教出的。

    适才胡闹耽搁了不少时间,她开门见山,“我今日是来追查妖邪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燕姑娘找到了吗?”

    上座一直端庄坐着的霍老夫人,向前倾了身躯,眼中透出期翼。

    “找到了。”

    燕从灵不紧不慢,比起屋内肃重的气氛,她整理过一番的头发依旧有些松乱,衬托之下显得轻松,“不过,在这之前,我还有一件事想问老夫人。”

    霍老夫人一愣,点头,“姑娘请问。”

    “听闻霍家求娶白家女,敢问是为哪位公子求娶的?”

    燕从灵面上带笑,语气温和的同那些问候长辈的孝顺小辈,没有什么不同,“您说的清楚些,这邪祟也能清理的干净些。”

    最后这句一出,霍老夫人就清楚她应该猜出几分了。

    “唉。”

    长叹一口气,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霍老夫人绷直的腰背佝偻下去,“不是我故意要隐瞒姑娘,但此事涉及我孙儿性命,实在是……不能说。”

    燕从灵敏锐,“莫非霍大公子……”

    霍老夫人没有说话,但眼角浮起的泪花就是无声的答案。

    旁边的霍二公子倒想开口说些什么,下一刻怀里猛地被塞入一团雪白温热之物。

    他低头一看,竟是只狐狸。

    皮毛柔软顺滑,他也算见过不少稀罕物,却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狐狸,而且愣是在它身上看出了不满嫌弃,还有……委屈。

    “护着他。”

    见霍长安有些手足无措,燕从灵搬出那套旧说辞,“这是我灵宠,有它护着霍二公子,老夫人有话只管放心说就是。”

    有她这句话,气氛顿时松快不少。

    当然,楼弃雪除外。

    妖王血脉尊贵,不轻易显露本体,凡人触碰更是视为逾越。

    前世加今生,他都只许燕从灵摸摸抱抱和吸肚皮。没想到,她竟然把自己塞到一个陌生男人手里!

    后背莫名攀上一股压迫感和凉意,霍长安吓得一动也不敢动,上供一样端着那团东西,听自己祖母开口。

    “我儿当初娶了崔氏进门,虽说崔家门户低了些,但确实是个好媳妇。怀着长安那年,她回去探亲,结果路上意外落水……长安命大早生下来,崔氏自己却咽了气力。”

    “她临前一直抓着我的手,说那日看见有个黑影凿船,一路还跟着她进了霍府。求我请人来驱邪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