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,当场吐血。

    帝京一时人人自危,天子震怒,责备镇妖司办事不力。

    从玉像到霍府被揭发,血肉供奉滋养的失败,想来那东西没能恢复多少实力。所以召不出那只异兽,只能做到让飞虎兽失控,这也就连累了岳凌恒。

    他将手上一袋豆浆送过去,“好,我现在去买。”

    他甚至不用细问,云山这些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,前世都打听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…

    镇妖司就没有关人的牢房。

    李主司又一向护短,所谓的关押,实际上只是单独找一间空房,将人扔进去,避一避风头。

    来时只见她二师兄坐在椅子上,光影只从窗扉落下浅浅一束,擦过他的衣肩,剩下的都拢在昏暗沉默中。

    负责饭食的大娘对自己厨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,难得跑对面酒楼打包了一份饭菜送来。可惜此刻已经凉透,经过一宿薄薄油脂凝在上面,纹丝未动。

    燕从灵站在门口,看着他喊了一声,“师兄……”

    不过一夜,岳凌恒便像是瘦了许多,眉宇间难掩哀色。

    他低垂着头,目光专注地盯着手中那条断掉的红绳,上面串的铜钱染着斑驳血迹,刺目异常。

    这种祈平安的铜钱绳,每只飞虎兽的脖子上都系了一条……

    心下发酸,燕从灵走过去将东西放下,“二师兄,我们吃点东西吧。”

    屋内沉寂。

    良久,岳凌恒终于说话了,“灵儿。”

    许是一夜未眠的缘故,他嗓音嘶哑,“我以后再也不养它们了。”

    燕从灵清楚他说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岳凌恒是最早入山门的,单论根骨落后于她和宁明澈。当时小小一团,也看不出药道和驯兽的天赋,所以被领回来那会儿,本来是打算当扫洒小童。

    结果他看起来话少,性子却韧,硬是每日早起站在场外偷看师叔练剑,磨到几人改变主意。

    “灵儿。”

    青年又喊她,这次声音清楚起来,“我想回云山。”

    帝京已经容不下它们了,他要带剩下的那些飞虎兽回家。

    燕从灵不觉意外,“师兄要是想回去,就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师父曾说过,二师兄是他们四个之中最心软也是最胆小的。

    他确实不适合入世。

    年幼时跟着母亲在花楼因被冤枉偷钱,险些被鸨母打死,也愣是咬紧牙关,说不出半句讨饶求软的话。

    救他回来的师父,到现在都还会念叨这件事。但就是这样的性子,却能守得住枯燥乏味的药炉,能和不会说话让旁人畏惧的凶兽待在一起,一坐就是大半天。

    “二师兄。”

    温热的酥饼被塞入手心,少女缓缓半蹲在面前,仰头对上他的双眼。她分明是居下的位置,那对莹润杏眸却流露出心惊的凌厉,令人不敢直视。

    “这世间的仇,都是可以报的。”

    这点,她深信不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