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爸爸静躺在床沿的大手。

    小家伙鬼使神差地,走过去抬起小手握住那只大手。

    封墨言原本闭着眼的,可当掌心落入一个柔软,他惊得手臂一抖,眼眸也睁开了。

    小宙高兴地喊:“爸爸醒了!”

    听到清脆的童声,封墨言震惊更甚,下意识抬起脸“看向”床头:“你带谁来了?”

    杨千语正在倒汤,闻言淡淡地道:“你儿子啊!叫你爸的还能是谁?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男人那只手骤然缩回,将儿子的小手撇开。

    “谁叫你带他们来的?赶紧走!”同时,男人不客气地下逐客令。

    杨千语捧着保温桶倒汤,姿势未动,只是转了转目光,看了眼儿子被撇开的手,再看向他怒意横生的俊脸。

    呵——

    她忍不住又冷笑了下。

    看来医生真没说错,他现在脾气越来越暴躁了。

    对医护没好脸,对亲妈怒语相向,对护工直接驱逐,对她冷嘲热讽——这也就算了。

    他现在居然对孩子们都莫名发火了!

    心火陡起,她冷着脸也没好语气了:“封墨言,你发什么神经?孩子们有什么错?他们心心念念着要来看你,跟我说了好多回了,我想着你天天躺在病房也枯燥无聊,所以带他们来跟你说说话,逗你开心下——你这是什么意思?!”

    她说了一堆,可封墨言不为所动,甚至怒意更甚。

    “不需要,我要一个人静养,你带他们走!”

    小宇小宙站在一旁,两张期待的小脸这会儿都懵懂僵住了。

    以前,是爸爸对他们好,他们俩不搭理。

    现在,他们想要爸爸了,可爸爸却讨厌他们了,要赶他们走。

    小宙瘪瘪嘴,一副要哭的样子:“爸爸……是我啊,小宙——那天我被坏阿姨抓走,是爸爸救了我……爸爸,我跟哥哥都不怪你了,你要快快好起来。”

    不需要杨千语提点,孩子主动去哄那人。

    一声爸爸,听在封墨言耳中,是天籁之音,可也叫他心头剧痛。

    宫北泽说了,出事前,他知道两个儿子的存在后,一直耐心殷勤地讨好。

    可小家伙们很有主见,认为他抛弃了妈妈,害妈妈受了很多苦和罪,心里怨他——所以不管他怎么表达诚意,小家伙都不领情,也不肯认他这个爸爸。

    想不到,如今孩子们肯叫爸爸了,可他却担不起这声称呼。

    他不想让孩子们看到这个废物一般的爸爸,不想让孩子们同情爸爸。

    他们心目中的爸爸,应该是高大强大,无所不能的,而不是这个眼睛看不到,身体动不了的废人。

    想到这些,他情绪更加激动,一手握拳捶在床面上:“杨千语你听不见我说话吗?!带他们走!”

    杨千语忍了许久,直到他这一声怒吼出声,她忍无可忍,将手里的保温桶重重一放:“封墨言你闹够没!别以为你现在浑身是伤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!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,可你有再多负面情绪,也不能在孩子们面前发泄!”

    这陡然拔高凌厉的语调,把床边两个孩子吓得一激灵,眼眸圆瞪地看向妈妈。

    因为妈妈平时对他们很温柔。

    就算他们犯错闯祸了,妈妈顶多也就是严厉地批评一顿,从没这样发火过。

    病床上的封墨言,因为眼睛看不到,对声音极其敏感,被女人陡然一喝,也心惊肉跳了下。

    但很快,又恢复淡漠冰冷的模样。

    杨千语看向两个儿子,见小家伙们吓得一动不敢动,脸上惊魂未定,又叹了口气,舒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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