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雪听着声音从耳边传来,艰难地扭头看了看枕边——原来是手机。

    所以,他人还在国外。

    她出了这么大的事,她跟孩子都差点没命了,他还在国外。

    费雪心里,一时说不出的孤寂、落寞,还有几分怨恨、委屈。

    “小雪?”没听到妻子的声音,卓易霖不放心地又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心思敏感,这会儿应该是察觉到什么,对电话之外的人请求:“妈,能不能发视频?我想看看小雪……”

    费妈妈一愣,这才想起来,视频更直接。

    之前也是通过视频的方式,卓易霖跟躺在保温箱中的儿子隔着跨国的距离“见了一面”。

    可,费妈妈拿起手机刚挂断电话,还没来得及接通视频,医生浩浩荡荡地进来了。

    “妈,等会儿吧……”费雪脸色淡淡,意兴阑珊地阻止了母亲。

    卓易霖已经把视频发过来了,费妈妈只好挂断,回了个语音:“易霖啊,医生过来给小雪检查,等会儿再说哈。”

    卓易霖自然是以妻子的身体为重,暂且作罢。

    可费雪这一拒绝,是好几天都没理会丈夫。

    卓易霖倒是一天打无数个电话过来,可她就是惜字如金,不想说话。

    大家都看出来了,她在生气,气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,最重要的人依然缺席。

    费雪就这么郁郁寡欢地躺了几天,直到医生说她身体恢复得还算不错,可以下床去看望宝宝了,她才有了几分精神。

    费雪坐在轮椅上去到新生儿重症监护室时,千语也来了。

    千千的身体经过几天调养,已经恢复得差不多,今天正好出院,便想着来看看小侄子。

    她是第一次当姑姑,这种感觉很奇妙。

    两人在走廊遇到了,千语高兴地上前:“费费,你可以下床了?我还想着看完了宝宝上去看你的。”

    见着闺蜜,费雪脸上也带了点笑,拉着她的手问:“你身体都好了?我听封墨言说,你呛水感染肺炎。”

    “好差不多了,回家调养也一样。你伤得重,要多住些日子,好好治疗,不要落下病根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两人一起透过玻璃窗,隔着保温箱,远远地看到了羸弱可怜的早产儿宝宝。

    这一幕,千语不陌生。

    看着侄子小小的身体光溜溜地躺在保温箱里,浑身上下连接着管线,又勾起了她脑海深处不堪回首的记忆。

    但这个时候,照顾费雪的情绪更为重要,所以她没提及当年三胞胎出生时的伤心过往。

    “看他握着小拳头,好可爱啊,吃奶也挺有劲儿,照这样很快就能长大了。”千千故意寻找温馨的话题。

    费雪看着儿子,眼泪不知觉地滑落下来。

    虽然宝宝很小很小,五官都还皱巴巴地一团,可那眉宇间的神韵依然能清楚地看出——小家伙像爸爸。

    这几天,她闷闷地想了很多。

    想着跟那个人在一起后,好像就没幸福快乐过几天。

    爱情和婚姻,对她来说都成了名存实亡的东西。

    纵然理智上知道,他也有不得已。

    可当自己最需要对方陪伴时,那人只能在电话里叫着你的名字,这种浓浓的失落、委屈甚至恨意、恼怒,还是战胜了理智。

    所以这几天,她不想跟卓易霖联系,也拒绝他的视频请求。

    有那么一瞬,她甚至动过离婚的念头。

    但现在看到了儿子,看到他这么小小一团,看到他像极了某人的眉眼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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