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是很久了,而且,还将会更久远都见不到了。

    宫北泽心里疼得发抖,连开口都不敢,只是点了点头,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他怕多呆一会儿,就会扛不住露馅儿了。

    病房门关上,眼泪无声滑落,他一手支撑在轮椅扶手上,手指按着酸痛的眼角,拼命调整情绪。

    这样隐瞒也不是办法,不知能挨过几天。

    这时候,他倒希望母亲的后遗症更严重一些,最好什么都不记得了,那该多好。

    “宫北泽,你想哭……就狠狠哭出来吧,不要憋着……哭出来,心里会好受些。”贝蒂一直没走,等在走廊里。

    看到男人出来后,低头无声啜泣的模样,忍不住上前安慰。

    宫北泽身体微微一惊,显然是没料到她还在这儿守着。

    男人继续低着脸,用手指默默擦掉了眼角的泪,暗暗深呼吸平复好情绪,才缓缓抬头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还不走?你丈夫就不管管你?”他继续淡漠地开口,突然间对她的态度冷漠到极点。

    贝蒂没有回答,只是说:“能不能换个地方,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宫北泽转头,这才第一次认真地正眼看向她。

    贝蒂望着他眼底的红潮,心中的主意更加坚定。

    她走上前,绕到男人背后,帮他推起轮椅。

    两人下了楼,在住院部小花园的凉亭里停留。

    贝蒂坐在他对面,双手纠结地紧握在一起,沉默片刻,突然开口就说:“让女儿跟着你吧。”

    宫北泽沉痛淡漠的眼眸骤然抬起,眸光露出震惊愕然。

    贝蒂深深吸了一口气,撇开头看着周遭渐渐暗下来的夜色,“我这边……遇到一些事情,暂时无法带着女儿一起生活了,你不是一直盼着女儿回到你身边吗?正好……”

    听她这番说辞,宫北泽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气,脸色一沉:“你把女儿当什么?一个包袱?觉得她是累赘了,就一把丢掉?”

    贝蒂摇着头,眼眶也止不住刺痛起来,“我不是丢掉她,只是暂时,我不能带她回国了,她跟你在一起,我会经常过来看她的。”

    宫北泽压抑着心里的怒气,问道:“是什么原因,让你突然改变决定?如果你只是怜悯我刚刚失去父亲,想给我一个安慰,那大可不必。”

    他不能用伤害女儿的方式去弥补自己失去父亲的痛苦。

    被母亲丢下,对一个年幼的小女孩来说,与他永远失去父亲的痛是一样深刻的,甚至影响更长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