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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,陆攸鸣有些茫然。

    他记得他昨晚发烧了,烧得他整个人昏昏沉沉迷迷糊糊。

    恍惚中听到有人敲门,他强撑着过去,结果一开门就倒在了陆笙身上。

    再然后,他记得少女好像一弯腰,就直接给他来了个公主抱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陆攸鸣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
    ……果然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吧。

    那么单薄瘦弱的少女,怎么可能轻松就把他一个半昏迷的男人横抱起来?

    而且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,是正常的温度——要是以往他生病发烧,没有一个星期是根本好不了的。

    陆攸鸣心里这样想着。

    然而刚坐起身,他突然想起初见陆笙时在THE DEEP的地下拳赛,少女可是一脚就把两百多斤的壮汉屠山踹到了场外。

    少女显然天生神力,这么一想,好像把自己抱起来对她而言确实不是什么难事。

    再一转头,陆攸鸣就看见了自己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杯还有一张便签。

    打开一看是一行龙飞凤舞的字迹。

    [醒来记得多喝点水,杯子里的水是温的——陆笙]

    捏着便签,陆攸鸣瞳孔微微一缩。

    ……昨晚真的是她在照顾他。

    把他抱到床上,喂他吃了退烧药,扶着他轻柔地帮他顺背,后面还陪了他很久,直到他彻底睡熟才离开。

    回忆起这一切,陆攸鸣的第一反应是——害羞。

    那张精致的脸依旧有些苍白,耳垂却不可控制地微微发红。漆黑的长睫稍有颤动,眼尾的泪痣似乎都更显眼了。

    是的,害羞。

    虽然是双生兄弟,但陆攸鸣和陆攸野的性格截然不同,说是完全相反也不为过。

    陆攸野有多张扬痞性,陆攸鸣就有多清冷淡漠。但陆攸野是真的大大咧咧,陆攸鸣却是因为敏感内敛。

    陆攸鸣从小到大,几乎没怎么和外人接触过。或者说,就算他想主动与别人接触,别人也不敢靠近他。

    毕竟有那两种病,哪怕是在幼儿园和学校里,所有家长都会嘱咐自家孩子离他远一点,生怕他出事会赖在他们孩子身上。

    但就算是家里人,他也只是和大哥接触比较多,但大哥承担的更多是家长的角色,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。

    他从来没有让人进过他的房间,也从来没像昨晚那样,和别人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。

    陆攸野可以天天嗷嗷叫着宝贝妹妹,一看见少女就想揉揉抱抱贴贴,但你就是拿把刀架在陆攸鸣脖子上,他也做不出来这种事。

    所以一想到昨天那一切都是真的,少年就忍不住脸隐隐发烫。

    ……妹妹。

    原来这就是有妹妹的感觉吗。

    原来真的会因为血缘,对别人产生无意识的亲近和信赖吗。

    陆攸鸣深深吸了口气。

    虽然还是很奇怪为什么他这次发烧,只过了一晚上居然就好透了,但他也没有多想。

    结果洗漱完喝了水,刚打开门出去,他就撞见了穿着一身运动装、戴着棒球帽的陆笙。

    穿运动装的少女比穿着校服时看起来更加青春洋溢。脸上未施粉黛,唇红齿白,眸光清澈。

    “……四哥?”陆笙站在那问他,“你身体怎么样了,好点了吗?”

    一听到这声四哥,陆攸鸣好不容易才褪去热度的脸,刷一下又红了。

    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,总之就是很难为情。

    明明他是哥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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