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?”

    施远缓缓启动车子:“吃了。”

    君子怡的手机自动连上施远车内的蓝牙。她熟稔地拉出歌单,放了英文歌来听,面容沉静。

    车子平稳地在夜里行驶。施远看着君子怡自在地靠在黑色座椅上,猫一样小巧的面孔雪白。

    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,想拆开她的面具,拆开她的肋骨,拆开她的胸膛,看看原本该是心脏的位置,是否空空荡荡。

    车子停在君子怡家的楼下,君子怡说:“再见,施远。”

    说完,君子怡推门下车。

    她怎么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风淡云轻?

    她怎么能永远能轻而易举地撕碎他的心?

    可耻的是他,一直以来都是他。很多年前,在闷热的实验室,他就知道她是师兄的女友。可她谁都不爱,包括他。她从来都不属于他。而他,依旧难以遏制地被她吸引。

    施远长久以来的隐忍和压抑终于被痛苦撕成碎片。他按下按键,前后车门都落了锁。

    君子怡推车门,没推开,转头看向施远。

    施远开口,声音终于不再理性,而是带着浓墨重彩的痛苦:“师姐。为什么不能是我。”

    君子怡却很平静:“简单的关系复杂化,有必要?”

    施远忍了又忍,终于伸手攥住君子怡的手腕,君子怡任他抓着,眼中毫无波澜。施远的力道又加重了。

    “师姐。”他重复,“这么多年了。给我个原因。”

    君子怡仿佛感觉不到他的痛苦。她很简单地说:“我不爱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在乎。”施远迅速说。

    君子怡说:“你在乎不在乎,和我没关系。我不和Adonis做爱,换个男人做爱,又怎么样?选择是我的权力,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有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多少年了。

    君子怡总是这样,冷淡地,在不经意间,扼住他的咽喉。

    施远不由得想到,在职场上,君子怡捆住他脖子的深深根系。她威胁他,她背叛他,她为了扩张事业版图冷酷地打击对手,对手里面也包括他。她让他不得不妥协。

    君子怡无疑是个强者,而施远知道自己该死地慕强。她野心、欲望、虚伪、冷酷、卑鄙、蹂躏他的真心,可他知道,除了眼前的女人,再也没有哪个女人,不,哪个人,能拥有如此幽暗而复杂的生命力,令他神魂颠倒。

    她总能扼住他的咽喉。

    施远静默许久后,终于说:“师姐,你不爱我,但你也不爱任何人。至少你对我是公平的。”

    他已经把君子怡的手腕攥出一道红痕,但他没有松开,而是抓住她的手,拽下她手上磨旧的婚戒,顺着车窗丢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扑”的一声,灌木丛晃了晃,好像一朵浪花。

    君子怡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施远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只银灰色的戒指,套在她的无名指上,刚刚好,然后攥紧她的手:“在青岛买的。”

    君子怡看着施远手上的同款戒指:“我有家庭。”

    施远迅速说:“我不在乎。”

    君子怡说:“你知道不知道,你有多疯?多少年了!”

    施远说:“我不疯,怎么会爱你?多少年了。”

    “开门。”君子怡说。

    两个人对峙许久,最终施远解了锁。

    君子怡推门下车,施远沉默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她回头,看了眼施远,从无名指上拔下银灰色的戒指,当着施远的面,扬手丢进灌木丛中。

    “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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