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家娴既不天真、也不清高。

    她费了好大力气,才能参加这场精英的游戏。

    可是。

    自从上次被施远的秘书推出包厢以后,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商务饭局叫过陈家娴。

    陈家娴顿了顿,然后说:“那我替你去吧。”

    周亦行想了想,告诉她:“今晚的饭局只有一个贵客,仅仅例行维护关系吃顿饭,没什么实质性的商务沟通。”

    不是这样的局,怎么能轮得到陈家娴。

    陈家娴说:“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于是周亦行给杨植打了个电话。通话结束以后,她面露难色:“杨总监不让我请假。”

    而杨植的原话是:陈家娴?她不行。

    至于这个“不行”具体指哪方面不行,他早就忘了。对于杨植这个阶层的人来说,用一件小事钉死一个人,是最正常不过的,就算不公正又能怎么样?他看不见,也不在乎。

    商业社会中,一件廉价的西装,就能定义陈家娴。

    周亦行没说,但陈家娴猜出来大半。

    即使这样的局,也轮不到自己了吗。

    陈家娴早有心理准备。

    她垂下头,笑了笑:“那好吧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从茶水间往回走。周亦行看到陈家娴大衣里面的西装,多看了两眼。

    “你买新衣服了?”周亦行夸赞,“很干练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天色暗了,陈家娴留在办公室里加班,手机响了。

    是杨植。

    她看了下时间,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,而参加饭局的人,5点半就已经出发。

    杨植开门见山:“我把地址给你,你过来敬杯酒。”

    陈家娴说:“哦,好的。”

    杨植顿了顿:“穿新衣服。别穿你今天的大衣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挂掉电话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陈家娴把大衣留在办公室,单穿那件有棱有角的黑色西装,打车前往炳胜酒楼。

    钞票是纸,衣服是布。再昂贵的衣服也抵挡不住寒风。

    几乎在下车的同一瞬间,她就冻透了。

    陈家娴三步两步跑进炳胜酒楼,到了包厢门口,她推门进去,然后吓了一跳:包厢里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,圆桌一圈围了十几个人。

    不是说只是和一位贵客例行维护下关系吗?

    陈家娴坐下来,打了招呼,敬了杯酒。

    “西装不错。”旁边的人夸赞,和她简单聊了几句。

    原来是这位贵客带了个考察团出省考察,今天回到越城,散场之前,请整个考察团吃饭。

    陈家娴看着满桌子海鲜。开了两瓶白酒、两瓶红酒。

    专点贵菜,叫卓秀来结账啊。

    卓秀公司一共只去了两个人,杨植和周亦行。杨植猝不及防看见十几号人,赶紧临时又喊了陈家娴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包厢门又推开,卷起阵风。陈家娴抬头,猝不及防看见了潘乔木。

    他永远意气风发,永远英俊妥帖。

    潘乔木手里端着酒杯,笑着走进来。

    杨植很意外:“乔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