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检测出了问题,郁贲,你是第一责任人;如果李卓秀买通检测机构,咬死检测没问题,你就是诽谤造谣。房子只要便宜,人们就会买。没人会相信你。这是个死局。”

    房间里的气氛难言的死寂。

    关晞始终没有坐下。她垂眼看他:“所以你叫我来,究竟我做什么?”

    郁贲说:“你懂公关。你知道找谁帮忙降热度,也知道怎么引战升热度。”

    关晞的声音变得尖锐:“然后?”

    郁贲说:“大众有义务知道真相。关晞,求你。帮我做一次公关,让大众知道这件事,不要买这两个小区。”

    关晞久久沉默。她向来冷静的面孔出于出现了裂痕,这是郁贲第一次见关晞不冷静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关晞。”郁贲叫出她的全名,“请你介绍舆情团队给我。你开个价。”

    关晞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:“郁贲,你疯了。这不是钱的事。现在,秀钢和卓秀已经达成合作,他们本身就是权力。光李卓秀都不是吃素的,你知道吧?我告诉你,我们将经历什么:哪怕他们在秀水市,我们在越城,李卓秀也有一万种手段,先把我俩关起来,再慢慢折磨,逼我们承认这是一个为了钱的假新闻。我们将公开认错,名誉扫地。”

    郁贲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关晞冷冷地说:“郁贲,没人是疯子。这是单纯的生意吗?这是权力!除非媒体不想活了,否则绝不会去碰这种话题。解决不了问题,就要解决提出问题的人——你想拉着多少人一起死?”

    郁贲久久沉默。

    关晞试图拿起水杯,但她的手抖得厉害,水杯掉在地上,摔碎了,水溅湿了两个人的鞋。

    包厢里死一样寂静。

    小周老板在外面敲门,关晞走过去,拉开门,小周老板亲自把菜端了上来,然后一言不发地退出去。

    等到小周老板的脚步声远去,关晞把耳朵从门边移开,走回桌前,这才缓缓坐下。

    郁贲说:“关晞,房子是六个人的钱包,老百姓买房,为的只是过平稳安顺的日子而已。这块地真的不行,关晞,求你。”

    关晞的脸色很难看。她看着眼前的北方菜。很久以前,第一次与郁贲见面,他们就吃的北方菜,而她和他的家乡都在北方。

    旺族留本地,家贫走四方。她为什么而出来,而他为什么而出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