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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家娴的心仿佛被拧了一下,酸痛。潘乔木却似乎全然没放在心上,他皱眉看向廊外的大雨。
廊下的江伯看看陈家娴,又看看潘乔木。
片刻后,潘乔木蹲下,背起江伯,抬脚向外走去。
陈家娴落后一步撑伞。趁着这个空档,老人伏在潘乔木的背上,突然没头没尾地说:“妹妹头吃了很多苦。”
潘乔木后背一僵。
和他说这个?
干嘛?
……
陈家娴举着伞追上来,听见潘乔木不耐烦道: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什么知道了?
还没等她问出声,雨伞脱手,被疾风挟裹着远远跌在百米外,大雨劈头盖脸泼下。
“别管伞了,快跑!”潘乔木加快了脚步,用力蹚水。
没几步,陈家娴猛地拽住他的手臂,潘乔木一个趔趄。
“陈家娴!”他回头怒喝。
闪电照亮了陈家娴恐惧的双眼,一根巨大的树杈擦着潘乔木的后脑勺落下,重重砸进水中,溅起黄浊的水花。
潘乔木的脑子“嗡”一声,转回头,怔了足足2秒钟,才缓缓后退一步,吓得头皮激灵酥麻。
眼前,延伸到雨夜中的道路,两旁黑漆漆的树木不断抖动着。
潘乔木张了张嘴,这才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额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冷汗。
陈家娴越过潘乔木,挡在他面前:“我走你们前面。”
潘乔木想都没想:“不行。”
可陈家娴率先向前走去,留给他一个背影。
这算什么。
不自量力的愚蠢和傻乎乎的勇敢吗。
潘乔木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背影,抓紧背上的江伯,追上前。
台风挟裹了一切,落叶砸在头上、背上和水中。两人终于蹚出窄小的骑楼街,潘乔木的额头都青了一块。而停在外面的车,积水已经没过车轮。
两人把江伯推上车,在暴虐的台风雨夜,向着最近的急诊驶去。
……
幸亏救助及时,江伯没有生命危险,但需留院治疗。
手机不断弹出气象台的红色警告,显示此时此刻台风正面登陆越城,呼吁居民非必要不外出。
台风显然到了最强的时候,天地都被笼罩于无边无尽的“哗哗”雨声。
陈家娴累极,靠在医院的墙上,片刻后,白墙上冒出一个湿漉漉的印子:“我就在医院凑合一晚。”
潘乔木说:“也行。你手机还有多少电?”
陈家娴看了眼手机:“2%。”
被台风困在医院的人很多,共享充电宝的柜子空荡荡。潘乔木拒绝了陈家娴:“手机没电就太危险了,大晚上的,绝对不行。”
还没等陈家娴开口,潘乔木又问:“你有在工位放换洗衬衫吗?”
当然没有。
于是潘乔木指了指她的T恤:“你今晚睡医院,明天上班穿什么?你打算直接买新衬衫吗?你实习工资很宽裕吗?”
她当然不宽裕。
陈家娴迟疑了,被潘乔木说服。
两个人走出医院。
没有伞。
陈家娴从包里翻出个黑色塑料袋:“用这个。”
“塑料袋?”潘乔木指着自己,震惊道,“给我用?你觉得我会做出如此狼狈、毫无风度的举动?而且,我们现在浑身湿透,挡雨还有什么意义吗?”
陈家娴反问:“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