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拉出同期其他商品的销量来比对,确认孙伯的手打铜器售卖率最高。这说明,在长乐坊这个地段、这个地块上,售出此类带有浓郁地方特色、民俗特色、手工艺人特色的商品,会更有潜力。

    原住民经济并非不可行;这些数据反映了乐观的趋势。

    陈家娴立刻坐直了身子,将这些数据导出来,打开网课,跟着网课一步一步做了个简短的数据分析报告,发送给公关经理关晞,并抄送给助理韩方、以及运营周可。

    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在领导面前刷存在感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关晞速度很快,拨了电话给她,请她持续跟进数据。又过了几分钟,手机再响起,来电话的是潘乔木。

    但刚才,她的邮件只发给了韩方。

    陈家娴注视着这个名字,按下通话键。

    潘乔木公事公办地请她把报告所用的全部数据发到他的邮箱,他将在明天出差的路上仔细研究。

    陈家娴公事公办地问,那你会看好原住民经济吗?

    潘乔木顿了顿,公事公办地告诉她,有盈利空间,不代表可以成为板块经济支柱。这么一点点盈利,卓秀不在乎。

    陈家娴有些失望,但还是公事公办地应了。

    结束了简短的对话,陈家娴关了灯,躺在床上。

    她还没来得及给宿舍装窗帘。于是,从床尾的窗户望出去,刚好能看见明亮的满月高悬于夜空。

    这样美丽的满月。

    月亮,和女人,和潮汐,总是密不可分。

    她用工作努力压抑住的情绪再次如潮水漫涨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你想要什么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要你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陈家娴看着窗外的月亮。她不想再压抑自己了,也不想再自厌与自卑。哪怕再卑劣、再不堪、再狼狈,那也是她自己。

    她要爱这样的自己。

    陈家娴用被子卷过自己的头,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陈家娴哭了很久。

    一个人,会为什么而哭呢?

    爱别离?

    怨憎会?

    求不得?

    哭不能解决问题,但哭能倾泻伤痛。人类哭泣也不是为了解决问题。

    陈家娴哭着哭着,曾经的委屈仿佛也没那么委屈,那些愤怒、不甘、窘迫、恐惧,也逐渐随着眼泪流出。

    哭到最后,陈家娴甚至觉得有些神清气爽。

    灰扑扑的二十年随着眼泪过去了,不和解也没关系,因为无论遭遇什么伤害,她依旧会去好好面对生活。

    爱自己,给了她勇气。只有自己,才是自己的爱和光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陈家娴哭累了,捂着被子动了动,枕边的手机倏忽滑落,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陈家娴捡起手机,翻过来,检查手机屏幕。

    她的目光微微凝滞。

    她和潘乔木的电话,居然——

    一直在通话中。

    那则工作电话结束后,她大概忘记按掉,而潘乔木居然也没有按掉。

    她哭了足足有三个小时。

    陈家娴把手机放在耳边。电话对面,她能听见很轻微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他陪伴她哭了三个小时吗?

    “潘乔木。”她轻声唤出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潘乔木似乎想说什么,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
    沉默几秒钟后,潘乔木挂了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