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尽杀绝不是这么用的。”何文宇眺望远海,几十年不变的灯塔屹立,是她眼睛里倒影过的景色,“这片海上,我不伤人,也不害人,心平气和谈场生意,你不用害怕。”

    唐姓男人按捺不住,“您千万不要跟我们唐姓客气,都是您的手下,没资格跟您谈生意,有事尽管吩咐,我们绝对照办。”

    何文宇转过头,灯塔光影穿过海上夜色,照在他眉目温润。

    “发叔自谦了。能当伙伴,怎么会有人乐意做狗。唐姓都是能人,我这里是件棘手事,只能拜托给你们。过程凶险,大家放心,各位家人我会悉心安排。”

    发叔那一撮人,脸色陡然发白,“何先生,是小唐一人做错事……”

    何文宇抬手止住他,“发叔说笑了,来时许多人给我电话,奔走不容易,人情欠下那么多,可见唐姓团结友爱。我佩服这种不离不弃,您对小唐不离不弃,我对您家人不离不弃。”

    船上唐姓的人,噤声失色。

    何文宇心狠手辣不是吹出来的。

    跟着他,一则是他智计双绝,百无一漏,二则是他的手段。

    他的手段以往使在对手身上,看着对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千回百转拼死挣扎,到头来还是一败涂地。

    猫捉老鼠的戏弄,举重若轻,精彩纷呈,极具观赏型。

    落在自己身上,在场的唐姓人生不出对何文宇的怨恨,一双双眼睛血红仇恨,直直钉在小唐身上。

    族人仇视,至亲要挟,那句肝肠寸断,一天时间,小唐就有了体会。

    他全身力气丧如抽丝,脊背一软,噗通匍匐在何文宇脚下。

    “您要做什么事,请先吩咐我。唐姓人多眼杂,事以密成,您都夸赞我的聪明,可见我一人至少顶五个蠢货,根本用不到他们。”

    何文宇笑意微不可察,凝视他,“如果我要用十个人呢?你顶五个,剩下五个该谁去?”

    小唐前进无路,后退无门,一头困兽咬碎一口牙齿,“道上任何事,风吹草动即显影,前期人不能多,您先吩咐我去,若我支应不住,您……您……”

    发叔也瘫软。

    五年前换届,南方省成立专案组,由李春来主导,誓要荡清省内黑恶势力。

    不乏十几年的老黑倒下,树大根深的保护伞也被连根拔起。

    道上人心惶惶,那时何文宇都一片从容。

    他想象不出,何文宇慎重的棘手事,有多危险。

    上岸在即,只差三和一步,临门一脚碰上前所未有的险境。

    “您吩咐。”

    相比未知险境,发叔还是怕何文宇。

    他低头,何文宇面容亲切了些,示意松开小唐。

    单独带他进了船舱。

    捕鱼船侵入铁皮的腥臭,何文宇处之泰然,对上小唐屏气静息的脸,温和拍他肩膀。

    “你闻不惯也正常,我当年睡鱼舱,曾乞求这味道浓烈一点,越浓烈,海货越多,钱就越多。”

    他再柔和关怀,小唐心有余悸,不敢乱搭话,勉强一笑。

    何文宇笑他,“你那身傲气呢?突然没了,我不习惯。”

    小唐喉咙干到嘶哑,“以前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,发叔说得对,只会一群鸡里显聪明,跟您没法比,小聪明只会坏您的事。”

    何文宇摆手,“我没有嘲笑你。你身上傲气很有用,记得季淑华吗?她人蠢没脑子,我想让你去她身边帮帮她。”

    小唐抬头,两人距离不远,他发现何文宇罕见没了笑意,虚假面具不戴,不加掩饰的狠戾,毒辣。

    “李春来堂弟,李璨被李家救出来了。李家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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