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团乱麻,重新川流不息,掩上窗帘回到病床前,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
    谢建国躺在床上,浓黑的发白了一半,脸色从红润转为苍白,皮肉没瘦,体态却垮了,躺在白色病床上,再不见往昔强健威武的风采。

    “月初……”他呼吸急促,喉管里像卡着痰,“你走后,我……”

    谢琛蹙紧眉,双手插在口袋紧握成拳,平整板正的行政大衣口袋,撑起两个膨胀的轮廓。

    女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,心电仪,氧气面罩,输液瓶满满当当摆满两层。

    谢琛看着她摆弄,撩开谢建国衣襟时,看不下去,转身出了门。

    脚步声远去,谢建国倏地松口气,由着护士贴片,“今天还输葡萄糖吗?”

    护士点头,“张主任都吩咐好了。”

    谢建国彻底放松,”老张办事,我还是放心的。”

    谢琛出了干部住院楼,挤电梯去门诊六楼心内科。

    张岩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心内大拿,每个月只放六天号,一坐诊患如潮涌,万头攒动。

    谢琛等许久,门都挤不进去,患者排队心急,见不得人加塞,更见不得人叫走老教授,耽误时间。

    还是张岩瞧见他,让身后弟子出来见他。

    谢琛脸色极不好,不是因为排队问题,是谢建国的病,“我爷爷的心肌炎发展到什么程度?”

    弟子绷紧一张憨厚老实的脸,摸摸后脑勺,“患者是感冒引起的爆发性心肌炎,起病急,发展快,一旦发病,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谢琛下颌绷成一道锐利折线,鬓角蹦着青筋,“我是问他病情程度。”

    弟子欲言又止,似乎难以启齿,“张老师认为患者年岁大,身体机能本就在下坡路上滑,之前抢救刚从ICU转出来,虽然病情趋向稳定,但危险系数依旧很高。”

    谢琛沉默。

    弟子又道:“张老师还让我给您带句话,谢老爷子脾气硬,往日对着干,顶多吹胡子瞪眼,现在硬顶硬,一个成灰,一个吹灰,让您自己掂量。”

    谢琛左手握拳,抵在唇鼻间,用力咬着牙后槽。

    弟子进门后,管平立刻过来。

    “您父亲让您回去一趟,事关温小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