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学生不解,“什么伤?我没见到你朋友,是我之前的同学拜托我传话。”

    温素一滞。

    何文宇势力在南方,京城他不如谢琛,带这句话,拖转关系,应该颇废一番周折。

    她松了力道,难以形容的酸涩滋味。

    一场孽债似得,她犹豫来犹豫去,父亲的事被耽误,母亲真相被蹉跎,朋友不遗余力拽她出火海,反被牵连。

    女学生缩回手,温素又拽住,努力平复呼吸,一笔一划在她手心写,“别担心,别冲动,我知错了,有分寸。”

    温素望女学生,牵强感激笑。

    门被推开,主任手搭门把上,偏头安慰,“后期注重保养,调养几年,孩子还是可以有的。”

    孩子。

    温素垂下眼,指甲盖深深刺进手心,一阵入心的刺痛,再麻木。

    B超结果在正常范围,谢琛松口气。

    送走医生后,他进来。

    这几天,他尝试出现,温素一直抗拒。

    今天各项体征好转,聊起孩子,他再按捺不住。

    立在床边,凝视她良久。

    “医生说可以进食一些流质食物。”他搬椅子坐下,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
    温素一偏头,能看到他下颌的胡茬,一层黯淡青灰色。

    显得沧桑疲惫,男人的浑厚成熟,在他身上淋漓尽致。

    她没太抗拒。

    谢琛心头一缓,惊喜击中的酸胀,嗓音都酥麻。“肉粥好不好,你给我煮过的病号餐,不放盐,不放油,一点点青菜去腻。”

    温素蹭着枕头,拉开距离。

    谢琛一僵,他睡得不好,眼圈下青黑深重,眼睫垂落,阴影晦暗,“不想吃肉,少放一些。”

    温素清嗓子,尝试开口,“我情况好转,医生是不是说可以出院了?”

    谢琛的手一紧。

    温素看到他手背青筋鼓胀,紧绷。

    “再等等,等你嗓音——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温素打断,“你若不想放我离开,总能轻易找到借口,借口生借口,明日复明日,我不会再听从你。”

    谢琛沉默。

    昌州那会儿,季淑华闹事,他庆幸温素安静温柔。

    她也一直很宁静,怨恨再大闹出来,也轻淡。

    他爱这份理智的恬淡,如今却无措。

    譬如她整夜无眠,第二天清晨湿透的枕头,他发现了,劝过,哄过,晚上凝神听她动静,进门阻止她,她冷冰冰拒绝抗拒。

    他打扰多了,干脆直挺挺闭眼到天明,枕头还是湿透。

    他不是不懂人心的木头,看的懂她平静下的坚定。

    绝不容情,不原谅。

    只等有力气离开。

    “肖云漪入狱了。”谢琛凝视她,“不出意外,十年。我安排人去昌州调取你左耳的病历,取证完成后,钟普言会起诉季淑华,直到她得到该有的惩罚。”

    温素注视他。

    谢琛希望她是在辨认真假,可她更像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室内长久的寂静无声。

    门外管平替男人着急。

    温素心气不平,不出声,他理解。

    可男人也再无解释。

    不提时隔多年,肖云漪当年为虎作伥,证据不足,杜建平防备她,转移资金,她不知情。

    能宣判十年,是背后无数利益交换,艰辛取证。

    不提季家扎根公检法,季老爷子公开表示对他的不满。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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