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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滚烫沸腾的束缚中,温素掩藏心底的涩和痛,像积压成山的熔岩,被点燃,融化,彻底喷发。

    谢琛快要抱不住她,她不顾一切的抽离,他也感觉她要远去消失,永远将他撇弃干净。

    绷紧的弦一霎粉碎,理智颠覆。

    男人猝不及防摁住她后脑勺,嘴唇辗轧上来,顶开唇舌,胡茬刺磨在下巴。

    野蛮,狂荡,不留余力。

    温素不断推他,顶膝蹬踹他。

    直到窒息力竭,谢琛松开了。

    温素大口大口喘息,全身都在颤栗,蓄力扇了他一巴掌。

    谢琛到嘴边的话,堵在唇舌。

    “滚。”她急促的喘息,带着深切的怨恨,刺进谢琛耳朵,也刺进他心脏。“别让我继恨你之后,再觉得你恶心。”

    谢琛看到她眼中的敌视,仇恨,也察觉她全身紧绷的警惕,张起尖刺的防备。

    他后退一步,立在床头。

    面孔背着头顶灯光,不知是阴影暗淡,还是他脸色晦暗。

    下颌紧绷至极。

    温素已经不惧了,他气势再汹汹,威压再迫人,阴影轮廓再深重,她看不清猜不透又如何。

    她不看,也不猜了,豁出去,她再无顾忌。

    “滚——”温素攥紧床单,指着门恨声切齿,“我要出院,这辈子——”

    喉间胀痛失了声,刺的眼前一黑。

    她趴伏在床边,额头一茬一茬冒冷汗,男人伸手过来扶她,对上她亮着火光的眼睛,手擦过她耳侧,温素应激阻拦,推开他手臂。

    男人纹丝不动,摁响呼叫铃,收回手。

    “我没找借口,医生过来,你可以问他。”

    温素盯着他,她防备到极致,愈发颤抖,仇视更深重。

    那种再也不退的决然,像黑夜下冰冷的海,汹涌澎湃,是毁灭的海啸,又像火,迸发出来,焚烧她注视的敌人。

    谢琛深吸气,转身出门。

    管平送粥过来,正巧撞上,见他脸色,吓一大跳。

    年末那几天,李家逼到绝地,触底反弹过。

    时局最惊险时,谢琛吃的餐,出门坐的车,都要提前检查。

    甚至谢氏,集团产业广,管理总有漏洞,许多存疑的运行方案,合作,被翻捡出来,作为举证攻讦,京里市建委,市监委,证监委,银行,每天轮流上门。

    一个企业再行端坐正,哪怕是国企,也经不住这般针尖相对,放大镜似得监察。

    能庆幸的是,谢氏没有上市。

    现金流充足,内部结构不用符合上市规定,始终保持以谢琛为首的稳定,外部没有借债,轻易无法冲击重创。

    但即便如此,那几天也防不胜防,疲于应付。

    可再焦头烂额,男人也从未有现在消寂落寞,十分之一。

    “你送吧。”谢琛伫立在走廊,避过门口范围,目光却望向那边,“再准备笔和纸给她。”

    他嗓子哑得厉害,仿佛也割伤了,粗嘎的,闷沙的,颓然的很。

    管平鼻腔一酸,试图安慰他。“温小姐重情,您给她一些时间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沉默着摆手,催促,“进去。”

    管平自己从校园到婚纱,平平顺顺,没尝过情爱的苦,不知道从何劝起。

    低头端着粥,进了病房。

    一进去,直对上温素警惕浓烈的眼睛,看清是他,一瞬和缓下来。

    管平五味杂陈,她不恨屋及乌,他却不算无辜,知情者,同党,也算加害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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