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琛理想走上从政之路,这十年不甘,不平,不忿,随着李家败落,忽然就平静了。

    并非大仇得报,酣畅后平和。畅快确实有,更多是看透了,放下了,有了更重要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笑,“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。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温素回到昌州,李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。

    刘瑶从酒柜选了一瓶伏特加,酒精度数65,属于烈酒范畴。

    李璨接过,瞄一眼就笑,“心疼我?想我借酒浇愁?”

    刘瑶不说话,端起酒杯跟他碰一下,“古时军队出征,容许将士破例饮一碗酒,名为壮行,我不喜欢他们酒后摔碗,表示决绝的含义,不吉利,所以你喝完这杯,剩余的酒和杯子,我会收起来。”

    李璨只觉震动,自下而上凝望她,“你是准备留到庆功酒?”

    “不止庆功酒。”刘瑶注视他,“还有我们的婚礼,未来孩子的诞生宴,国外没有席诞,都是宴会,到时候给宾客准备红酒,我们就喝伏特加。”

    李璨笑,她这是在给自己下锚点。

    输赢未分,先预定胜利后的日子,景象越确切,潜意识会认定自己赢。

    鼓舞士气,增强韧性。

    他想到霸王和虞姬,但总归结局不好,到嘴边的话,李璨没有出口。

   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他带人出门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在此之前。

    班琼跟季淑华通了电话,“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季淑华回了两句,班琼感同受身,语气惆怅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她挂掉电话,一回头,正对上周皋立在阴影处,不声不响盯着她。

    班琼心跳猛然失速,吓得尖叫,“你神经啊,大白天装神弄鬼,不去加班专门吓我。”

    周皋摁开灯阀处所有开关,一霎灯火通明,照亮室内每一寸角落,也照亮他阴沉一张脸,“你跟季淑华关系,什么时候好到这步?”

    班琼不耐他审问的态度,“你管我们什么时候好的,反正不关你事。”

    “要是关我事呢?”周皋眼底结冰,“你月份大了,好好养胎,旁人的事,别跟着啥掺和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关你事,什么叫瞎掺和?”班琼炸了,“你跟谢琛为他小情人冲锋陷阵,就不允许我可怜淑华,心疼她?”

    “你看看淑华现在的样子,订婚被放鸽子,结婚当场抛弃了,京中现在背后喊她弃妇,她做错了什么,要经受这磨难,声誉扫地,事业也没了,季家也不能回,简直一无所有。”

    周皋深呼吸,一而再,还是压不住恼,“她可怜?她可怜个屁。”

    “全她自己作的,二哥明示暗示,退婚赔礼给了多少次,她接的心安理得,过后纠缠不改。”

    “京里现在喊她弃妇,她就受不了了。之前她给温素泼脏水,到处传她狐狸精,荡妇淫娃,极尽侮辱,从现实搞到网上,全国都知道,那时她可一点都没收手,这是她报应。”

    “再说季家不能回。”周皋嗤笑,“季老爷子那四合院,季家有几个小辈能住进去?她总觉得她特殊,不一样,比别人高一等,不愿回季家大宅看人眉眼高低,可不就住外面吗?”

    他一顿突突输出,唾沫星子飞溅老远。

    班琼气得太阳穴青筋直跳,抄起手边果盘,砸过去,“说这么多,我看你们男人就是护小三,我们正室再不联盟?不杀杀你们的气焰,都跟着学谢琛,还有我们日子过吗?”

    周皋顿住,漫长的沉默后,他寒森森,“季淑华就是这样给你洗的脑?正室联盟?再送你珠宝首饰,萝卜大棒的,这他妈是传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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