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警察……他是不要坐牢?”

    管平一顿,“谁告诉您的?”

    温素抿唇。

    管平也不用她回答,看了谢征一眼,安慰她,“谢三先生是逗您的,谢总做事一向有分寸,既然敢做,就有应对的办法。这不是什么光彩事,您还是先进去看看谢总吧。”

    他侧过身,开了门。

    温素甫一进去,视线正好对上男人。

    两日未见,他眉宇间重重疲态,下颌处的胡茬冒了一层,乌黑浓密的,沧桑到肤色深都掩饰不住病态。

    温素倏地落泪,眼睛鼻头全红了,酸涩得要命,他不是没病过,幸福家园和谭园落水,两次加起来都不如这一次狼狈。

    男人蹙紧眉,“谁带你来的?”

    温素哭出声,“谢琛——”

    谢琛后仰,靠在床上,绷直的脊背和脖颈一瞬间软下来,松懈中透着妥协,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嘶哑得很,听得温素心揪成一片片。

    温素听话走到床前。

    谢琛脸上漾出一丝笑,“离这么远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温素眼也不眨地盯着他,还是那副英朗结实的骨架,她却觉得在病服里晃荡。

    “你打他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心疼他?”谢琛笑问。

    明知道他在开玩笑,温素却绷不住放声哭,“谢琛……我不值得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值得。”男人眼睛里带笑,也带倦,“我帮你报仇了,以后也不会叫人再欺负你。”

    温素说不清心中感受,像寒冬腊月被人揣进怀,溺水随流被人拉上船,一片无垠黑暗被人照亮前路。

    轰然崩塌的是她心里的墙。

    她上前握住他手,手背上针孔淤青,掌心盘桓交横纵深的掌纹,茧子磨着她,“我不要你坐牢——谢琛——你不能坐牢。”

    她一句话讲的眼泪愈发汹涌,断断续续不连贯。

    却带着清绝的,沉重的,一往无前的坚定。

    “可是法律如山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去,谢琛,我去,是我动的手,我恨他,他要杀我,我……我报复他……”

    谢琛只是逗她,却被她喊的心头抽动,绵延的情绪一波一波扩向全身,四肢酥麻到发软,“傻瓜。”

    “你承认了?”

    门霍然被推开,管平拦不住。

    季淑华扶着谢建国走进来,“爷爷,您也听到了,张应慈害她,她要报复。”

    她瞳孔血丝淋漓,目光盯在温素身上,哽咽嘶哑,“温小姐,你怎么舍得害了二哥一生。”